谢旻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径直出了殿。
崔括没有想到吴王会直接暴起直接杀他,而崔太后也没有预料到。
长剑刺到崔括的脖子中时,崔括脑中闪过了许多。
他就不怕崔氏其余人的报复吗?他就不怕没有他崔括的配合,京城的局势完全收拾不了吗?
崔括用手紧紧捂着脖子,看着吴王平静地擦拭血迹的样子,临终前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是个疯子。
脖子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根本止不住,崔括的试图止血的手也很快被染红了。
崔括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面上。
他拼进了最后一点力气,充满愧疚地看了一眼崔太后,然后永远进入了长面。
崔太后眼睁睁地看着吴王用长剑杀了崔括,只觉得浑身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直到崔括倒在了地上,用歉疚的眼神看了她最后一眼,她才终于瘫软在了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中滑落。
她大口地吸着喘着气,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甚至连悲伤都哭不出声。
她的哥哥,死了?死在了自己倾慕的男人的剑下?
崔太后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一样,绝望与悲伤塞满了她的头,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撑爆。
王故警告地看了一眼儿子,意思非常明显——不该出头的时候不要瞎出头。
王氏父子选择了沉默,其余臣子也选择了沉默。
和疯子较真是会丧命的,不如留着命以后慢慢谋划。
“既然诸位大人都不说话?那么本王就默认你们都同意此事咯?”
吴王笑了笑,将带血的长剑收回到了剑鞘之中。
“那么,礼部尚书大人何在?”吴王懒洋洋地环顾四周。
礼部尚书只觉得心脏骤停,背后冷汗如同雨下。
他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种折腾啊。
礼部尚书微微颤抖着走了出列,低眉顺眼,心中忐忑万分。
吴王没有打算和这个老大人多做计较,只要不和他反着来,他自认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尚书大人,那么本王登基和纳崔太后入宫的事就交给礼部办咯?”
礼部尚书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此事本官一定能按殿下的要求妥帖的办好。”
吴王满意地笑了,挥了挥手:“老大人年纪大了,赶紧回去坐着吧。”
“你看,他们如今就对我起了提防之心,不然也不会派谢旻带兵来监视我。自从上次弹劾我谋反之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我这边,就会很少有人顾及到吴王这种藩王身上了,我这样也是想给吴王谋取一些方便。”
“反正他们再把事情弄清楚之前,不会对崔府有什么大动作,你我的安危是有保证的,在吴王进京前,你我只要安安心心呆在府里就成,我怕你留在宫中出什么意外。”
崔括安慰着崔太后。
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向来也是疼爱的,不然凭借崔太后的脾气,换做别人崔括早就不管了。
也正是因为疼爱,当初忍痛把崔太后嫁给先帝时,那段日子的感受也让崔括铭记。
“那小皇帝已经不同以往了,何况宫墙那边还有谢旻和他的羽林军驻扎,呆在崔府是如今对你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崔括提起元琼时,声音也不禁带上了一丝冰冷。
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皇宫就随便她蹦跶把,再怎么蹦跶也不会蹦跶出什么花样。
崔太后彻底放松了下来,这几日呆在崔府也落得一个清闲。
想到那人即将带兵来京,崔太后的眼底忍不住又多了几分欣喜。
定州,距离庆京约莫还有两百多里。
定州城的不远处,一队约莫三百人的队伍缓缓向着京城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