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体内天生就具有逆天行脉法的宿慧。”青帝再次露出微笑,“所以在你内息用尽的时候,逆天行脉法会从天地间吸取灵力,帮你再聚一口真气。”
“我不信!”月锦筱瞪圆了眼睛大吼一声。她一直以为她能够使全隋枫的西岭秋枫诀是她对体内的真气流转可以控制自如,她从来没想过,她为什么有如此独特的天资。谁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她的才华,而是她与生俱来的罪恶。
“将南辰好几次都试图置你于死地,你对他恨之入骨。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活着,你为什么不杀了他?”青帝温声问。
“我没有必要杀死他,他已经……”月锦筱转过头来,望着地上昏迷的将南辰。
“因为他和你一样,拥有着我的骨血,天生的血脉之亲让你不忍心动手杀他。”青帝说。
“……”月锦筱看着将南辰,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灵舞剑。灵舞剑从来没有因为她情绪的波动而杀死将南辰,即使在他突然试图逃亡的时候,灵舞剑也只是将他抓回来。因为,在她心底深处,她不想杀死将南辰。
“如果你现在关上小天伞。天雷将会从瞒天伞外贯入巡天台。你将第一个接受天雷的洗礼。你身上的宿慧,乃是逆天行脉法,说起来,你和我们一样,是吸干天地灵力的祸首。天劫第一个不会放过你。”青帝沉声说,“我想现在,你的身体已经知道,你的心脏是否在激烈的跳动?那不是激动,而是潜意识中的恐惧。”
“住嘴!住嘴!”泪水从月锦筱的双目夺眶而出,她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心脏。此刻她的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她整个身体都沉浸在深沉的恐惧之中,犹如一只即将被野兽吞噬的小白兔。此刻,她深深知道,她是青帝之女。那么她也和所有的仙庭之人一样,是天罚之人。
“锦筱,就算你是青帝之女又怎样?”隋枫嘶声大吼,“在我眼里,在所有同伴眼里,你永远是我们的神命天星,那个让我们又喜爱又讨厌的月锦筱!”
“小枫爷……呜……”月锦筱捂住嘴,泣不成声。
“锦筱,一旦瞒天伞被毁,你的父亲,你的兄弟都会死于天劫。你自己也活不下来。即使凭借万中无一的奇迹活下来,你身上的宿慧仍然是你的最大罪恶,天劫迟早会收走你的灵魂。你所有的朋友和师长都会对你避之唯恐不及。你将在这个世上孤独地死去。”青帝朗声说,“但是,只要有瞒天伞在,你就能够和我们一样坐享永生。你将不再是孤单一人,你将会有疼爱你的父亲和哥哥,有整个仙庭供你驱使,有白玉京做你城市,有洪荒做你的故乡。你将拥有世上女子艳羡的一切,永远的青春,永远的财富,永远的快乐。”
“锦筱……”隋枫怔怔地看着她,泪如泉涌。一时之间,他胸中涌出千言万语,但是他却一句都说不出来。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他的震惊和悲伤。青帝之谋,令他束手无策,就算他想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他也不想去做。
因为哪怕让仙庭胜利,哪怕让世界毁灭,他都不忍心看到月锦筱死在他的面前。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这么脆弱。那个该死的万年帝王,果然已经算到了一切。隋枫就算再如何挣扎,也只是一个凡人,到最后他只能在仙庭的阴谋中无力回天。
“父亲大人……”月锦筱泪流满面地望着天空中的青帝。
“乖孩子。”青帝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你终于明白了。欢迎你回到仙庭,这里将是你万年的故乡。你将会在白玉京和一家人共享永生。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遥远的回忆。一千年后,你甚至不会记得隋枫或者雁岚大陆这些名字。”
“锦筱……”隋枫手中的双剑无力地垂下,双眼死死闭上,悲愤而无助的泪水发了疯地夺眶而出,淌满了他的脸颊。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力挽狂澜。他从未感到自己是如此无能。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月锦筱深深地望着青帝。
“嗯?”青帝微微一抬眉毛。
“我母亲叫什么?”月锦筱轻声说。
“呃……”青帝愣愣地望着她,张口结舌。月锦筱的这个神之提问,无情地刺中了他人性中唯一的弱点,万年的永生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产生感情的能力,他根本不可能想起来月锦筱的母亲是谁。因为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们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剩下他自己的贪婪。
“哈哈……”月锦筱忽然笑了起来,她的脸颊上泪花飞扬,“果然还是不行。哪怕只是友情都好,哪怕只有一点心头的暖意,都好过心如铁石的千生万世!”
“锦筱——”隋枫放开喉咙,嘶声大吼。
“小枫爷,永别了!”月锦筱抬起臂膀,用力一掌砸在小天伞关闭符箓上。
“不要啊——”隋枫和青帝异口同声地嘶声惨叫。
轰隆!雷声如潮,吞没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