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邢夫人虽是爱钱,又有些愚,却并非一个真正的傻子。她虽是嘴上说照着贾母的话办事,心中却仍有些犯嘀咕,坐在榻上,攥着帕子微微出神:“这琏儿与我不过是面上情,并不亲近。唉……郡主说得也对,我这后半辈子想来还是要靠着他与二丫头。只是……今儿老太太的话却是个甚么意思呢……莫不是要对郡主……”
想到此处,便觉心中忐忑,皱起眉头继续思忖道:“如今郡主待我甚好,若老太太当真想叫琏儿媳妇儿与郡主打起擂台来……为难的,可不就是我么!”
那贾母是何等人物,贾府中做了几十年的掌家媳妇儿,政治眼光,宅斗经验自然是一些小辈所不能比的,即便不管事许久,却仍旧老而弥辣。为这李纨不好掌控,自想出了找人与李纨对抗的主意。
恰巧那凤姐儿兄妹二人又出了幺蛾子,众人虽对其不满,偏偏合了贾母的心意:“若那凤姐儿进门,没了庇护,自然只能靠着自己……”
不说贾母在那里如何谋算,邢夫人在那里如何纠结,日子总是慢慢过下去。
贾府中人口众多,诸事虽被李纨理出了头绪,却仍旧杂事冗杂,她又赶着将自己嫁妆产业打理起来,故此虽不至手忙脚乱,却仍是分身乏术。况因着贾琏本就对凤姐儿不喜,遂娶亲一事也就拖延了下来。
这日,李纨得了空正与贾珠说话,邀月便进到房门来报,说道:“禀郡主,大太太使人来回事。”。
李纨听见是邢夫人,心中不免嘀咕,口中却忙高声笑说道:“快请进来!”
邀月躬身下去唤人,不多时,便有一个细眉细眼的媳妇儿低头走了进来,跪下回道:“奴婢请郡主、郡马爷安!”
李纨同着贾珠忙站起身笑道:“快免礼,邀月将她扶起来。”这媳妇儿叩了头,就着邀月的手站了起来,口中谦逊道:“郡主郡马爷折煞奴婢了。”。
二人又赏她脚踏坐了,李纨方问道:“大伯母有甚么事情,不拘遣那个来便是了,你是大伯母身边的得意人儿,还特特跑一趟,想来是大伯母甚么要紧吩咐?”
那媳妇便笑回道:“回郡主娘娘的话,奴才是哪个名牌上的人,哪里值得郡主这般夸奖。大太太遣奴婢过来,是来报与郡主知道,大老爷身边的人怕是有喜了。大老爷与大太太俱都高兴得了不得呢!还请郡主着人请个大夫来看看!”
李纨心中一跳,面上却没带出,忙笑道:“嗳,这可是好事!果然如此,我可得去给大伯母道个喜!”回头便吩咐邀月道“好歹是大伯的子嗣,这样罢,拿我的印,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那媳妇子忙止道:“大老爷说了,不必麻烦太医,不拘哪里请个大夫便好!”
李纨这才作罢,只派人去相熟的医馆请大夫不提。
那媳妇子与李纨又客气几句,方站起身回道:“大老爷与大太太还等着奴婢回话呢,郡主看……”
李纨忙叫人好生送那媳妇子出去,又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才与贾珠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贾珠问道:“这媳妇儿倒是个爽利的,难得大太太身边竟有这样的人?”
李纨点头道:“你道她是谁,先前我还吓了一跳,竟然是王善保家的女儿!司棋的娘!”
贾珠一挑眉,说道:“歹竹竟能出好笋?难怪那司棋是个不错的。”
李纨便道:“王善保家的被我拿了错处,因着是大太太的陪房,也不好处置。所幸大太太看我为难,便主动将此事揽了过去,给了她恩典,也没怎么责罚便放出去了。又提她女儿上来接了王善保家的位置。如今我冷眼瞧着,她倒是个不忘恩的,时常劝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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