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战乱的百姓也回到了故乡,拿起了锄头,春季播种的时节到了,乡间、城池熙熙攘攘行人客商.热闹起来了。
光明顶上,日月的旗帜在迎风招展,宽大的无顶轿子被十人肩膀上抬着正往山下去,一身红妆的女子捻着针,一针一线绣着鸳鸯戏水,偶尔她目光看去旁人,“.白宁杀了一个老和尚?可笑.他为什么要杀他,查清楚了吗?”
厉天闰低声两句,轿上的女子遮颜一笑,美目萍波流转,“.达摩遗体啊,断肢重续..难怪,那么我们北上吧,不用理会灵夷山那群臭道士.”
灵夷山脚下,有数匹快骑上山,要去拜见了里面的某个人,“我等奉当今蔡相之命,前来向灵虚道长求取仙药。”
上方的山门打开,上百道人在忙碌的来去、在打着养生的武功,随即,有人接见了他们。
“对!我们确实不需要那么劳累,但朕要在这里告诉你们,我们打下辽国的时候,也顺手把它给打烂了,我们需要大量的钱和人来修缮它,那我们该怎么办?低声下气的去求南边的武朝吗?”完颜阿骨打声音响彻在皇宫的上空。
下面,无数的人举起了臂膀,“不能——”
“既然不求别人,那我们只能过去抢.去杀怕他们,让他们把最好的东西、最值钱的东西..”
完颜阿骨打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咆哮而出:“.乃至他们最漂亮的女人都抢过来,朕将带着你们,堂堂正正的到武朝京师去伸手拿。”
“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天地间的主宰——”
“让他们看看,谁是狼,谁是羊——”
“让他们看看,让他们尝尝,女真人聚在一起,是怎样的无敌——”
深陷的眼眶,浑浊的眼睛在此刻,散发出夺人的凶光。银白的胡须在抖动,高亢的声音在此刻怒吼而出:“女真万岁——”
他身后,完颜宗望、完颜娄室、完颜宗翰等等金国大将,举起手臂咆哮着席卷天空,校场上无数的女真人高举兵器直指苍天,巨大的怒吼震动大地。
“女真万岁!!!!!”
呼啸的声音冲上天空,越过城池,在南边,温暖的汴梁,城门在进出着,两名高大手持兵器的和尚被拦下盘问。某个巨大的王府院落里,傻姑娘在遥望天边的太阳,笑眯眯的冲着天上招手。东边的城门,两辆马车带着些许仆人前往郓城,有许多话想要在墓前说给爹娘听。林间的小道上,有男子风吹雨淋从未间断的提着小竹篮带着一些粗茶淡饭在某一个墓碑前说着话,吃着早餐。冰凉的皇宫有孩童的啼哭声,身着龙袍的人咳嗽着,带着笑容将学走路的孩子从地上扶起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各种各样的人活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然而巨大的阴影快要从北边盖了过来。
云在天上飘着。
空荡的皇城大殿中,老人虚弱的坐了下来,完颜宗望担忧的看着他,“父亲,你的身体尚未康复,伐武之事,让儿子们来做吧。”
老人喘了一阵粗气,透着凶光的双眸此刻疲惫的合上又睁开,看着燃烧在宫殿里的灯烛,声音在俩人间响起:“朕纵横捭阖,戎马一生。带着为奴的族人打下这片天,朕是他们的脊梁,是他们心中的大英雄,怎能..”
“.怎能躺在病榻上死去!”完颜阿骨打吃力的吞咽一口唾沫,眼神看向宗望,自己的儿子,“冰天雪地里,我们都杀出来了,朕想看看这天地到底有多大,那南方是个什么样的,那南方的羊温不温顺。”
完颜宗望看着曾经铁血般的狼王,眼眶湿热,喉咙发痛的滚动,轻声道:“父亲.的打算,宗望知道的.抢掠还是孩儿来吧,你在家里等着。”
老人摆摆手,又拍拍宗望抽泣的肩膀上,“狼王.不该死在温暖的窝里,而是在征伐中逝去。”
之后,他披上狼袄,拿着用狼骨雕琢的节杖,站了起来,身姿挺拔的走了出去,半途他停下,回过身朝自己的儿子露出慈祥的笑容。
“翰离不,你要跟上,我们要开始狩猎了。”
这句话就像当初还在荒野的部落中,年轻的父亲对年幼懵懂的儿子说的话。那边,完颜宗望点点头,擦去了眼角湿润的东西,快步跟在了父亲的身后。
就像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