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皱起,暗暗地生气。至于在气什么,江山也不知道。
她对自己说:江山,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不去爱他了吗?
可是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反驳:可是江山爱他,江山不能没有他。
可是没有他,我们照样是好好地活着不是吗?我们好好地坐在这个最高的位置上,受着别人的顶礼膜拜,岂不美哉?
可是江山不开心,江山一点儿也不幸福。江山得去找他,问问他,能不能带她去远走高飞,天涯海角随处浪迹。
江山不能。江山对自己说。她不能。已经无法回头了。他背叛了她,他若是找个寻常女子,哪家的莺莺燕燕,当家花旦都好,只是不能是楚朝歌。她姓楚。临天明知道的,是楚家人,害的她家破人亡;害的她好朋友死于非命;害得她失去了那次与他双宿双飞的机会。
是楚家,都是楚家!他明明是知道的,但仍是,去娶了那楚朝歌。
她这么想着,拳头一点一点握紧。只是她又突然全部放松,听着那渐近的脚步。听得那个小宫女不紧不慢闻声细语地:“陛下,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江山闭着眼,尽力的掩盖住激动,用一种帝王高高在上的语气:“宣。”那小宫女伏着身子,缓缓地接到:“但是她不愿意见陛下。她说,除非陛下给她一万灵晶作为报酬。”
“给她。”江山毫不客气地说,钱这种事情,用得着请示她么?
“陛下,您作为整个大陆的至尊,应该为天下苍生着想,而不是只顾私情。”
江山豁然睁开了眸子。一字一顿:“我说,给,她。”她的话越说越凉薄:“我被你们强拉这坐在这位子上,被你们强行拉着去做祭品。还不能要一点补偿了吗?!”
她这么一问,那小宫女只得福了福身:“是。”
终于找到她了。江山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马上,她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像了。马上,她就可以揭开自己的身世了。
许是知道有钱拿,那人连夜就赶往冰宫殿了。这是苦了那拉云车的鸟儿,半夜三更地又走了一遭。来人一身大红的衣衫,画着妖媚的妆,但是人已经是半老徐娘了。她倒是对这位年轻的女帝没有半分尊敬,抬头斜睨着那高位上的女帝:“说吧,想问什么?”
江山好好地打量着她,良久,等得那人都有些不耐烦了,才缓缓开口:“听闻京都才女楚清歌,面容清丽,言行淑雅,最是温婉贤淑的才女。”那人却是有些不耐烦地理了理外衫,做出一副谄媚又夸张地笑容:“楚清歌?奴家魍涟漪。不知大人想问些什么呢?”
江山看着那人,想把她的面具看穿。只是,看了许久,却发现这根本没有任何破绽。原来,这不是装出来的样子,这是实实在在的,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面具,这是最真实的灵魂。原来人,真是会变的。
江山的心口像是被谁锤了一拳,闷闷地疼。但是她知道,自己要从这人的口中得到什么。于是缓缓开口:“一百多年前,稷山江家被灭门的事情,你知道几分?”那红衣人却是讪笑着,有些疯疯癫癫地:“呦,江家?!谁敢动他们啊,势力大如天呐!我们的女帝大人罩着的家族,谁人敢惹啊?!”
“你答话,一万两。”江山却没有一星半点地废话。
那人塌下了脸,画着浓妆地脸此时有些像惨白地恶鬼。她叹了口气:“好吧,跟你说话还真是无趣。一百多年前,我还在楚家做女儿。”
江山没有打断,听她娓娓道来。“那时候,有个叫临蜇的,说喜欢我。他说,他能带我远走高飞,带我离开云京的楚家。我当时太年少,也就被他给唬住了,心里也偷偷地这么想了。”
“说重点。”江山蹙眉,她找她来,当然是不是听她来讲情史的。
“关于稷山江家的事么。”她也是精明人,看着江山那不耐烦的表情,马上切入正题。“临蜇恰巧去找那稷山遗迹,按照古书上的叙述,那里在这最近几年将会出现一个巨大的遗迹。只是碰巧目睹了万凝波手下的人,带走了江家的那个小的,放火烧了他们家其他的人。”
江山眉头紧皱。果然是楚家么?只听得那人继续说:“临蜇心中不忍,就带走了个被抽离了灵魂的小女孩。”
“被抽离了灵魂,那灵魂呢?”江山追问,她突然预料到,这会是个大阴谋。
“灵魂?换给楚朝歌了呗。听说为了和临家攀亲,必须得换才行。”她一口一个全名,似乎对楚家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了。说话也是十分平静,似乎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一般。
“你下去吧。”江山招了招手,她想冷静一下。
可是那半老徐娘的红衣女子,眼珠子却是转了转:“诶,你可别忘了啊,一万灵晶!”
“嗯,不会少你的。”江山有些疲惫地点点头,她需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