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自家争相抢夺,生怕丢了自己一份好处。女眷孩子们被逼的四处躲避,几个人围着一个或两个洗劫。若是女眷,便伸手作弄一二;若是小爷们,哪个也免不了挨几下拳脚!说是朝廷命官,竟比山匪凶狠十倍。
林贞一时慌了,四面楚歌,何处可逃?忽有一人拥她入怀,连首饰带头发扯下一大缕来,又惊又痛、眼泪直飚。仔细一瞧,竟是孟豫章!心里没来由的一松,正要说话,却见他颤抖着手,用力拔着自己的首饰。林贞反应过来,也顾不上疼痛,手忙脚乱的拆下耳环项链,一并交予至孟豫章手中。
孟豫章还未收拾完,锦衣卫已经行至跟前。见孟豫章护着林贞,抓着他的发髻往后狠狠一扯。孟豫章却死不放手,硬拽着林贞一并倒在地上,翻身把林贞压在身下,把首饰远远一抛,砸在别的锦衣卫身上,就叫人捡了去。眼前的锦衣卫气极,挥着马鞭便一阵乱抽。孟豫章吃痛,想起平素听到的诏狱的传言,恐惧瞬间爬满全身,全身都颤抖起来,却依旧死死抱着林贞,用支离破碎的声音道:“贞娘,别怕,有我!别怕!别怕!”
林贞忍不住哭起来,那一鞭一鞭,仿佛抽在她的心尖上!又一根马鞭带风袭来,孟豫章惨叫一声,怕吓着林贞,赶紧咬着嘴唇把声音吞了回去,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滚下,滴落在林贞的发间,冰凉却又灼人。林贞抓着孟豫章的胳膊,五脏六腑都被揪住,痛的难以形容。
锦衣卫见状,停下鞭子怪笑一声:“嘿!没想到这细皮嫩肉的,竟还是条汉子!”
孟豫章还当此言不坏,正要松口气,后背一阵剧痛传来,扭头一看,那锦衣卫竟是连续踹了几脚。孟豫章只觉得眼前火星乱溅,若非还记挂着林贞,只怕晕过去还好受些。一力降十会,在大势跟前,凭林贞有万般箭法也只能任人宰割。冰雪融进了衣裳,寒冷从后背传来,一直凉到了心底。佳维咽气的模样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惊恐已到极致,若孟豫章……生生打了个寒战,不由出声哀求:“别打了!别打了!我有钱,要多少有多少,我只求你别打了!”
锦衣卫听闻蹲下来问:“哟,奶奶好大气,不知奶奶可知在锦衣卫手里买条命要多少钱?”
孟豫章听闻,用力咬紧牙关、泣不成声。太没用了!每次都要她来护我,我谁都护不住!真没用!没用!
林贞战战兢兢的道:“我有好几箱云母片,价值连城,都给你,统统都给你!”
锦衣卫听到“云母片”三字,不由一愣。
林贞自以为动人心,还要再游说,忽听一声尖叫:“嫂嫂救我!嫂嫂救我!”林贞一扭头,就见三小姐被几个锦衣卫围着,剥着她的绸子衣裳,还不住伸手逗弄。三小姐从不曾经过这样的阵仗,难受的想死的心都有!
偏那调戏之人还道:“好个肤如凝脂,真个是豆腐一般。若是籍没教坊司,咱哥几个单点你可好?”
三小姐吓懵了,教坊司?那千万人践踏的教坊司?
林贞被惊天消息劈的脑袋嗡嗡作响!不知怎底,又想起于二姐的经历。老天!我爹爹作的孽,终是报到我身上么?若似当日在广宁时所见的几个妓女一般,那还不如去死!三小姐尖叫声又响起,打断了林贞的沉思。林贞觉得身上沉重,见孟豫章额头上渗着豆大的汗珠,人已不知何时晕倒在一旁。再一瞧,方才使鞭的锦衣卫已不见了。
又看三小姐,连中衣都被退了不少,露出粉色绣着荷花的肚兜儿。只好在雪地里挣扎着大哭:“嫂嫂……嫂嫂……痛……呜呜……嫂嫂……。”
三小姐与林贞相伴几年,如友人、如姐妹。此刻见她受辱却无能为力,忍不住嚎啕大哭。谁料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竟把那头的人招来两个。一人一把拉开晕死的孟豫章,便向林贞袭来。林贞一惊,哭声戛然而止,一个翻身躲过,却落入另一人手中。孟豫章被掀开,反倒醒转过来,见林贞被擒,不知哪来的力气,爬起来用头死命一撞,把那锦衣卫撞开。林贞劈手夺了一个鞭子,一面舞鞭、一面不知踹到谁的要害。然锦衣卫人数众多,岂是林贞一人可以反抗?不过一瞬,林贞已叫人反剪着手摁在雪地中:“好泼辣的娘们!够劲!爷就喜欢你这一款!”
那厢三小姐已近**,绝望的看着林贞,姑嫂两个满脸是泪,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