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朱户掩

    赵元陌说着打量她脸上神色，他心中也有猜想，棠梨当初被徐芙杖刑，赵元初虽然没有明着责骂徐芙，徐芙事后不久却被赶出庆宁殿，很难说这事跟棠梨没有关系。

    他细瞧她面色半饷，见她面色平淡，并没什么波动，微放下心道：“不需你做事，你在一边就可。”

    棠梨点头，裙裳也没换跟着赵元陌到了前厅。

    赵元初在前厅牡丹花丛前背手立着，他低头瞧着花丛不知在思量什么，天色擦黑，庭院内瞧不见花丛娇艳，只觉暗香丛生，初夏的暖意吹过面畔，融融的舒服。

    她跟着赵元陌从池子太湖石缓步到前面，没等出声，牡丹丛前的赵元初转过了声，眸光落在她脸上一瞬随即移开，指着花丛对赵元陌笑道：“你这花长的好，比宫中的还要开的好。”

    赵元陌道：“我不大懂这些，这还是母后赏给我的，跟宫内的是同一株。”

    兄弟二人说着上了台阶进去了，厅内儿臂粗的红烛照的厅内亮如白昼，襄王府的厨子也是从宫中拨出的，皇后担心他吃不惯外头，将御膳房的厨子也给带了几个出来。

    棠梨立在檀木屏风后，一时间也不晓得自己该做什么，赵元陌说是太子要她过来伺候，可她来这半天，太子并没唤她，甚至都没看她几眼，她立在一边被当成了透明人，饶是这样棠梨也不敢轻易离开，她记得自己身份。

    今天这桌上用的是蔷薇露酒，也是宫中常喝的酒，兄弟二人吃菜不多，聊的些闲话，说到赵元初的婚事上了，眼下大臣们每日上朝必提的就是太子婚事，满城贵女都没有一个让太子合眼的？

    借着酒劲赵元陌问：“元初是心仪什么样子的姑娘，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你去说。”

    赵元初喝的面颊薄红，搁下牙著轻笑不语。

    赵元陌见此凑近了问：“哥哥心中难道是有人？”见赵元初还是但笑不语，赵元陌猜想着道，“难道是山容表妹？你自小与她见的多。”

    赵元初笑意更深，拿起牙著道：“吃你的饭吧。”

    赵元陌抚掌笑：“被我说中了。”

    赵元初不应他，脸上却是笑意浅浅。

    棠梨在屏风后站的脚后跟发麻，赵元陌回头跟她说话，她讷讷应了声道：“婢子有些不大舒服，先行告退。”不等赵元陌应声，她提裙出了厅，府内颜色幽暗，她提裙往深处走，心底凉凉的，晚风吹来，凉意透着薄衫直往心底钻，手心里一层冷汗。

    前面是通往后府的长廊，拐歪连着戏台子，她在廊里坐下，两边是葱郁的竹林，呆望着天上半轮月，手脚都像是浮在水中，前头传来婆子的喊声跟丫环的嬉笑声，棠梨隔着竹林望了眼灯火，起身欲回院子。

    这长廊两边是青砖砌成的，左右各留进出的小道，她缓缓往前，小道闪出个人来，没等她回神，那人捂住了她脸，将她压在墙面上。

    迦南香气馥郁带着淡淡酒气，从那人的衣袖涌入鼻端，棠梨挣扎了一瞬就不动，她知道压着自己这人是谁。

    这人感觉她不再挣扎后，忪开了手。

    夜色迷蒙，两人在暗窄的砖廊里对望，各自神情模糊，终是棠梨后退一步，行了万福蹲身在地：“婢子冒犯殿下，望殿下恕罪。”

    赵元初定定望她半饷，忽地上前搂住她，棠梨大惊之下猛烈挣扎，却不敢大叫，要是引了人过来，看到她与太子纠缠在一起，她没有颜面去解释。

    赵元初力气极大，将她压在砖墙上，棠梨只觉先是额上一热，她没来得及心颤，双唇就被堵住了，那样狠烈的纠缠，简直是要吃人。

    脑中轰地炸开，棠梨猛的推了他，直往后退到摸到廊角出口旋身就跑，这一跑一口气没歇着，一气跑进了屋里，扑到床上，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