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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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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八点,邓冶的人把锦平送了过来,这个女人一进门就来到了秦芳薇面前,说道:“秦小姐,今天我在此就七年前的事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言罢,便冲她鞠起躬来。

    秦芳薇接受了。

    “平姐,我这里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有件事,我想请你记住: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心里应该有一杆秤,别盲目地做了,然后又后悔……”

    她没有生气。

    曾经的屈辱早已被压下,再说锦平不是主谋,当初又是迫不得已,说白了,只是人家的走狗,秦芳薇没打算和她斤斤计较,重要的是,现在她愿意站出来帮他们,那么之前的事就此一笔勾销也未尝不可。

    “那一年,我妈最终还是没救回来,她临走时告诉我,别再做亏心事,所以以后,我只求活得心安理得……”锦平虔诚地述说着此刻心里最真的想法,“不瞒秦小姐说,这些年,我之所以迟迟没有离开邓夫人,也是希望有我在邓夫人身边,万一她想再对你下手,我好通风报信,或是暗中相助……比如说,秦小姐坐牢的第三个月,不是有人想伤害你吗?后来是一个狱警救了你对吧!那是我把消息传给了那位昀珩同学,而后昀珩同学才找人摆平了狱中那些麻烦事,你才有了后来的安稳日子……秦小姐,我这么说不是想邀功,只是想说明,我一直有努力弥补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给你所造成的伤害……”

    这人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等一下,等一下……”秦芳薇惊讶地叫停她,“你说什么?我坐牢的那段日子,后来没事全是因为那位昀珩同学帮我摆平了那些麻烦?平姐,你嘴里说的是哪个昀珩同学啊?”

    “就是那个脸上有疤的昀珩同学,面相是奇丑无比,但心不坏。那年你被判刑入了狱,他曾去找过夫人的麻烦,还把夫人打了一顿,更把我臭骂了一顿。”

    锦平提到那个同学时,脸上隐隐露出了畏色:无他,那人实在能打,那时才十八九岁,如今的话,恐怕越发厉害了……可惜的是,很久没见着他了……

    “你说的是封绍昀珩?”

    她嘴里说出这话时,心下已然肯定,除了他,哪还有其他人?

    “对,就是他。”锦平点头。

    “他后来又帮过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追问得无比急切。

    锦平却没有马上解释,而是冲邓溯瞄了一眼,迟疑了一下,斟酌再三,才又往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你入狱后的第三个月,夫人原想在牢里制造一起意外死亡事件,我知道后很急,又不知道要如何帮你……所幸那回我翻大少手机时,记下了那位同学的手机号码……之后,我找了他……起初我两次打过去没有人接,第三次打的时候,他接了,然后,你才幸免于难……”

    这当中竟还有这么一个插曲?

    秦芳薇听完不觉一呆,怪不得那段日子,她初初受了一些屈辱后,那些人就再没有动静了。

    邓溯则是一怔,脸上浮现了痛苦之色,颤声道:“你说什么?我妈……她一度想致薇薇于死地?”

    这件事太让他震惊了,心脏紧跟着就揪紧了起来,难受得不得了。

    “是。”

    锦平有点不忍迎视大少的目光,可这是不争的事实,必须正视。

    “不对啊,平姐,那个叫封绍昀珩的,不是就一高中生吗?你怎么会认为他可以帮到薇薇姐而给他打了电话求助呢?”

    边上,邓冶问得极度尖锐。关于那个封绍昀珩,他听说过一些,那是一个很会打架的差生。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秦芳薇心里也生出了强烈的疑惑,“我人在牢里,他是怎么帮到我的?”

    昀珩即便是三头六臂,也没那本事管牢里的事啊……

    这事真是太奇怪了。

    “秦小姐,你可能有所不知,那位昀珩同学其实是有背景的,他有一个至亲在军方有着非常厉害的人脉关系。那回夫人被伤,我们这边报警把昀珩同学给关了起来,后来就是军方有人出面和夫人谈判,这件事这才不了了之的。具体人家那是什么背景我不知,但来头很大是肯定的。因为邓夫人非常忌惮他们,之后就再不敢对你有所行动……”

    昀珩家里居然有军方背景的人?

    锦平透露的消息实在太有价值了!

    她猛地冲傅禹航望了过去,这个男人连军工密码箱都能破,会不会……

    傅禹航自然在这个女人眼里看到了怀疑。唉,不得不说,她的心思是敏感的。他觉得,未来他很难再瞒她了……

    而这一刻的邓溯完全看不懂秦芳薇的眼神了,这对夫妻两两相望的神情似有所交流,而那意味着什么,他完全猜不出来了。这让他心里苦极了。

    “那你后来可有再联系过昀珩同学?”转回目光时,秦芳薇面色平静地又发了一问。

    “后来是打过,不过他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这几年,我每年都会打几个电话,可一直是这样。后来我让人打听过,那个号码一直在昀珩同学名下,始终保留着,每月有扣费,但就是一直没再启用……”

    竟有这样的事?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

    好好的一个号码为什么保留着却没再用?这七年,他神秘失踪,又为的是什么?

    “平姐,他家的底细你有了解到什么吗?”思量罢,她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

    “查不到。邓夫人想尽一切办法想弄清楚那个人的底细,最后被人警告,再查下去,小心惹麻烦,所以只能放弃。”

    这个回答令秦芳薇陷入了沉思。

    “连邓家的人都查无结果,那位昀珩同学的来头肯定不得了。”

    最后,邓冶得出了一个结论。

    邓溯则不由得暗暗纳闷,七年前,她对那家伙十分厌恶的呀,现在怎么对昀珩的事如此关心?

    “薇薇,那个人有什么不妥的吗?”他忍不住问出了口。

    “哦!”秦芳薇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过头了,忙道,“突然之间听说他帮过我有点惊讶,说真的,在牢里那段日子……不好过,如果能找着他,我得当面好好谢谢他……”

    她以一句“不好过”带过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却不小心刺得邓溯心如刀割:若非他妈妈,她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罪……他们邓家真是欠她太多太多了……

    “哎哎哎,话题好像绕远了啊,我们把平姐找来是想了解十年前邓夫人身边有哪些可疑目标人物的……”傅禹航突然插话,把这个危险的话题给岔开,绕到正题上。

    “对,现在先不说这个事了。平姐,我们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十年前,我妈在接到那个快件之前,她的周围有没有出现陌生人,或是可疑人,或是有没有某些比如说接了电话后她就会魂不守舍的可疑情况发生……”邓溯问到了这个重点上。

    他们原以为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锦平能记得的肯定不多,结果她居然毫不犹豫点了下头:“有。”

    这个字一下子就引起了在座四人的注意。

    锦平则陷入了回忆,那双平常看起来很有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等他们问,就往下说了起来:“有件事大少你也是知道的,那就是夫人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二少的妈妈燕秋,至于个中情况,你也了解。夫人这辈子一直很要强,谁料嫁的男人心里没她,可她还是不肯离婚。这于她是最失败的事。她对我说:‘一个女人婚姻不成功没关系,我可以在事业上找乐子。’其实这是一句苦话,是个女人都希望家庭美满,实在求不了了,就只能把精力放到别处。

    “夫人在事业上是很拼的,那个时候的夫人的精神状态一直是正常的,偶尔才会情绪失常。比如说,曾经有一回,夫人出席宴会回来,看到先生陪着燕秋在逛街,两个人手上还牵着二少。当时夫人开着车,瞧着气不打一处来,猛踩油门就冲了上去,还好先生拉着燕秋躲得及时。可为了这事,先生回去后就和夫人大闹了一番,夫人为此哭了一宿。这样的事,有过好几回。”

    这些旧事说来皆是一个女人的心酸事,婚姻变成这样,也算是可悲可叹了。

    如果没有那些陷害的事隔在其中,秦芳薇会对那个女人心生同情,可现在她不会,还想说:不幸的人生,一半缘于别人,另一半则是缘于自己。如果当初那个女人快刀斩乱麻,人生说不定就会呈现另一番别样的风景。

    秦芳薇觉得,那个女人之所以会落得那个下场,完全是她自己作践自己的结果。

    这个世上从来不存在谁离不开谁的事,世间的婚姻也不是桩桩件件都会完美的。

    如果遇上了一段失败的婚姻,认输,从头再来就行了。

    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失败,毁掉对方人生的同时,自己也毁了。

    这叫损人不利己,如此耗着,毫无意义可言。

    秦芳薇不想听这些,当即插话进去:“平姐,请说重点。”

    张爱旖再可怜,也不该来害她。这平姐,实在有故意帮张爱旖洗白的嫌疑……

    锦平只得转了话题,顺带还强调了一句:“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说明,但凡事关燕秋的,夫人的反应便会特别大,甚至会歇斯底里。而十年前,夫人在收到那封快件前,也曾几度情绪崩溃过。据我所知,那几次崩溃,全是因为她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邓溯忙问。

    “就是这一次夫人硬逼着秦小姐嫁过去的曹放……”她道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具体他们见面说过什么,我不知道。平常夫人不会刻意让我回避,但是那个曹放一过来,夫人会在我泡好茶之后让我出去,还要我把门关上,吩咐在她会客期间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秦芳薇顿时一凛,七年前的惊变,以及七年后的逼婚,竟都和那个家伙有关?

    她心中突然生出了重重疑惑:他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啊?

    “曹放?”

    邓冶咬着重音重复着这个词,冲傅禹航投去疑惑的目光,沉声问道?:“那到底是怎么一个角色?傅先生,听说你也在道上混的,知道那是怎么一个人物吗?我和我哥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情况不是特别了解。”

    他对那人的唯一认知是?:一个大混混,在道上很有势力,特别是在本省,在黑白两道都有关系。

    “他啊,是道上侯三爷的拜把兄弟,胆肥得不得了,什么事都敢干……我听说事情是这样的:当年呢,这人救过三爷一命,所以现在三爷的生意都是他在管,可以说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在本省,一共有三地头蛇,一个是侯三爷,本名叫侯仁心,名字很善良,但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一个是乾坤,做事有原则性,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另一个就是吴中第,比较热衷于做正当生意……这三人中,吴中第的财力最雄厚,可惜死了,余威虽尚存,但往后恐怕会中落;乾坤做事谨慎;侯三爷狠是狠,但现在处于半隐退状态,凡事都是那个曹放在做主,所以说他现在是尚市一霸,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曹放今年三十七,未婚,色鬼一个,女人找一个死一个,已经死了六个、疯了一个,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伪君子……他的经营手段是巧取豪夺,自以为聪明,其实就是一捧高踩低的角儿……倒是他身边那两个手下有点能力……”

    傅禹航说了说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

    邓溯直皱眉,心里不舒服极了。他妈妈居然逼薇薇嫁给这种男人,她的心是何其歹毒!

    关键的一点是:妈妈和这种人到底存在着怎么一种利益上的关系?

    她逼薇薇嫁,是因为她想借用对方之手毁掉薇薇,还是对方借了她的手想强娶薇薇?

    这里的关系可微妙了。

    如果是前者,母亲只是想毁掉薇薇,那她是用什么办法让那么一个混混答应这门婚事的?

    如果是后者,对方只是利用母亲想强娶薇薇,那他的目的何在?

    又或者,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互利交易?

    邓溯思绪翻腾,想不透。

    “那你呢,傅先生?我听说你在道上也颇有声望……我想知道,凭你现在的能力,斗得过他吗?”

    恍惚中,他听得邓冶满怀好奇地问了一句。

    于是,他又瞅向了傅禹航。面前这个男人看上去孔武有力,肌肉无比发达,很有北方男人的架势,脸孔也粗犷,粗粗一看,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一粗人。

    可这番交道打下来,他觉是这人的心思深得很。一个人若有勇无谋,是个莽夫的话,解决起来不难;若有勇有谋,那就难对付了……很显然,这个人是后者。

    “不知道,没斗过。”傅禹航笑得露出白牙,打着马虎眼,转头看向锦平,问道,“平姐,你是觉得那个曹放和邓夫人见面谈的事情有可能关乎燕秋夫人的女儿,而从邓夫人后来的反应来看,她是因为燕秋和芳薇有可能是母女关系才对芳薇下了狠手,所以你私下推断出,曹放的出现可能和芳薇有关,你是这个意思吧……”

    “对!”

    “那这一次,邓夫人逼芳薇嫁给曹放这件事,是邓夫人的主意,还是曹放的主意?”

    傅禹航不假思索就问出了邓溯想要问的事。

    这让他心下一惊,因为从这一点他可以看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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