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系列紧急治疗,沈堪舆情况稳定,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医生看顾言笙在一旁面色紧绷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事了,他现在做着膏药热敷,舒服着呢,睡一觉就好了。”
顾言笙礼貌地朝医生颔首:“谢谢。”
医生离开病房后,顾言笙拉了张椅子在沈堪舆床边坐下,打开苏桐发来的信息。
苏桐:【阿笙,你忙你的事情吧,这边我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不用过来了。】
顾言笙回复了短信,抬头看到沈堪舆皱着眉头不安分地掀开被子,露出了他那只倒霉的右手——先是自己挠垫子把指甲挠劈了,又被一个小胖子结实地踩了一脚,到处都是擦伤。
顾言笙把被子掖回去,用酒精棉擦了擦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支药膏——这是他刚刚特意让医生开的。
他拧开盖子,将药膏放在柜子上,一只手托着沈堪舆的右手,另一只手蘸取着乳黄色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面。
然后他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想起上次看到沈堪舆疼得话都说不清楚,还是三年前生甜甜的时候。
—
那时顾言笙和沈堪舆已经结婚,沈堪舆仍是无赖任性得离谱的性子。就因为给顾言笙送饭时,恰巧看到他扶了身体不适的苏桐一把,就气得将饭盒摔在地上,在工作室众人面前大吵大闹,咬着苏桐是第三者插足他人婚姻不放,甚至大着肚子也想冲上去打苏桐一巴掌。
顾言笙是真的气坏了,拦下他准备打苏桐的手之后,当即就给了他一记耳光,直接叫他滚,并且一直不回家,也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沈堪舆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我要生了。
顾言笙立刻拨通他的电话:“沈堪舆,你又玩什么花样?”
沈堪舆宫缩剧烈,听到顾言笙的声音,竟还能笑得出来:“阿笙,我、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呃……不管我的。”
顾言笙冷笑了一下:“看来你并不是真的要生了。”
宫缩骤起,沈堪舆咬住自己的衣袖捱过最痛的那一瞬,才喘息着低笑出声:“我没有骗你啊。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好多人都希望我死。”
他顿了顿,嘶哑地道:“我知道,你也希望我死。可这毕竟是你的孩子,阿笙,你帮帮我,情况不太好,我可能一个人生不下来。”
—
顾言笙赶到医院的时候,沈堪舆已经进了产房,恰好有个医生推门出来,他听到他发出一声痛苦艰难的低吟,手心顿时渗出冷汗。
“力气太小了,八个月的孩子都推不动,”医生有些焦头烂额,看了顾言笙一眼,“你是孩他爹?能进去陪一下吗?一只八个月的小娃娃这么久了都推不下来。”
顾言笙一听说自己能进去,也顾不得许多,立马跟着护士换了无菌服挤进产房。
沈堪舆流了不少血,产房里血腥味很重,他双腿大开地躺在产床上,鼻间插着输氧管,黑色的头发已经尽数濡湿,胡乱地贴在他白成和床单一个色的脸上,一只手扎着针管,连着一袋血。
顾言笙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没办法接受刚才还笑着跟他顶嘴的人,生个孩子就成了这副模样。
“哎?你是家属?进来了就别傻站着,过去把他的手掰下来,那么用力攥杆子,会伤到骨头的。”
顾言笙立刻应了护士一声,快步过去把沈堪舆攥着助力杆的手掰下来,犹豫片刻就裹在了自己手里。
沈堪舆疼得厉害,又没有多少力气,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身边都有谁,只是艰难地喘息着,像是快要昏过去一般,医生喊他用力他也没反应。
“家属,你喊喊他,这会儿可不能睡,”
顾言笙半跪下来,无师自通地在沈堪舆耳边鼓励道:“沈堪舆,别睡,再试一下,就快了。”
沈堪舆听到声音,睫毛颤了颤,吃力地扒拉开眼皮看到是他,就咧开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嘴唇笑了起来,喃喃地道:“傻子阿笙……我骗骗你而已,还……真的过来啊。”
“……”开口说话又是这么讨人嫌,顾言笙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能生下来……呃——”许是宫缩难耐,沈堪舆艰难地挺了挺肚子,喘息着道,“你去忙,我生完了给你……打电话……”
顾言笙蹙眉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用力吧,孩子快下来了。”
“呃——”沈堪舆半阖着眼,皱着眉头,在枕头上艰难辗转着,微微挺起身使力,但是用力不得要领,只是让下身涌出了又一片血迹。
“肚子用力,不是腿用力。”医生纠正道。
顾言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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