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土壕少年的无间道梦想（下）

    晚秋的夜降临得格外早，夕阳刚躲进离山深处，夜幕便笼罩了这里。

    一团篝火照亮了一座简单的小院和两间同样简单的木屋。

    秦琅在篝火旁专心地烤着野味，并不担心火光与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味会引来离山的野兽。

    这些年胆敢出现在小院附近的野兽，都已经葬进了他和烂先生的五脏庙里。

    用秦琅的话说便是十动然杀——明知我馋你身子，还不顾一切地送上门来，在下十分感动！

    “每一只被吃掉的野兽想必都是上辈子折翅的天使！”

    每当秦琅吃得满嘴流油、肚皮滚圆的时候，他总会怅然感慨：

    “这乱世天下，多少人都填不饱肚子，要不是遇见你们这些可爱的小天使，我还真没有力气活下去。”

    与往常一样，当皮有三分焦，肉有七分熟的时候，秦琅便对着小屋一阵大喊：

    “烂先生，起床吃饭啦！”

    这些年，他与烂先生相依为命，在乱世中挣扎求存，四处流浪，直到躲进了茫茫离山，靠着山中的野味，两人才慢慢结束了食不果腹的日子。

    “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风雨后，醉人的笑容你有没有，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

    和往常一样，一段低沉而浑厚的歌声当先从小木屋中传出，然后散乱着白发的烂先生才顶着稀松的睡眼推开房门。

    浑身散发着酒气的他，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烤肉味，鼻子微微一动，朦胧的双眼突然一亮，霎时间，舌尖暴涌的口水把歌声中难言的意境冲得七零八碎！

    “采摘自离山水涧的野生青花椒，再配上五味杂记的新款孜然粉，小火慢烤至七分熟三分焦，充分逼出肉中的香味！”

    白发烂先生大步行至篝火旁，毫不顾忌自身形象，从烤架上撕下一块肉便塞进嘴里，灰白的眉毛如扁担一挑，含糊说道：

    “啧啧啧！秦小子，你烤野味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秦琅没好气地说道：“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不然早些年我就已经饿死啦！”

    烂先生仿佛并没有听出秦琅话中的损意，他吮吸了下沾满油的手指，自顾自地说道：“那些年咱两确实挺苦的，你挨饿我受馋，经常喝不到酒，嘴里真是要淡出个鸟来！”

    说话间，他已经在篝火旁的小木桌边坐下，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不过碗刚送到嘴边，烂先生却陡然间停住了。

    他看着桌上不同于以往多出来的那个小酒杯，微怔说道：“秦小子……你这是？”

    “烂先生，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秦琅漫不经心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见状，烂先生却是突然忍住了已经涌到嘴边的馋意，诧异地放下酒碗，他看着地上几个满满当当的酒坛子，说道：

    “这秦国黄浆酒劲大意足，每次你都只买一坛，我一个人怎么也得喝个好几天，纵然今日你也想喝，断不至于一次买这么多。”

    他知道面前这少年从不沾酒，因为秦琅曾说过，这乱世之中，总得有人保持清醒。

    烂先生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间话锋一转，开口道：

    “要走了吗？”

    秦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今天我在山里看见很多秦军，酒肆的杨老头说有一个云修逃进了离山，我想……这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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