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的厂。”
陈远兮以为他是故意显摆,不以为意:“有什么好看的?”
殷浩:“让你看看你不仅没被这个世界抛弃,你还很幸运。”
陈远兮听不懂他什么意思,但能让秦与也想转转的厂子,应该有特殊之处。
犹豫之后,她最终答应一同前往。
四人开了两辆车。
陈远兮识趣地坐到了殷浩车上,没给秦与和蒲晨当电灯泡。
汽车安静行驶,陈远兮靠在车窗上看苏城的夜景。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想拉你一把吗?”殷浩打破沉默。
陈远兮头也没回,“嗯,为什么?”
殷浩:“你能在你妈妈进去后,还能心平气和跟与哥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烧烤,就为这个。不是谁都能爱憎分明。”
陈远兮想回头,又克制住。
没想到他还能一本正经说出有点内涵的话。
殷浩自言自语:“谁对蒲晨和与哥好,我也会对她好。”
陈远兮想不出是别的原因,能让一个男人这么无条件付出,大概跟她那个多情爹一样,逃不开一个情字。
她直言不讳:“你喜欢蒲晨?”
然后爱屋及乌也对秦与好?
殷浩笑了声:“你这脑回路有意思。”
他瞥她一眼,只看到她一个后脑勺,他收回视线看路,“我对蒲晨好那是因为她让我明白一个人的底线在哪。至于与哥,我开这个厂子,当时特别困难,我爸妈根本不支持我,靠着摆烧烤摊挣得那点钱杯水车薪,是陆老师借了我一千万,与哥借了我两千万,你知道这年头愿意借钱给你的人,那绝对是恩人,况且还是这么大一笔钱。”
“账还清了吗?”
“还了,今年六月份刚还清。其实我刚借钱的第二年,我爸妈看我动真格干起厂子,他们心软,给我钱让我把借的还上,我没爱要。其他的欠款都是在银行的经营性贷款,那个不着急,慢慢还。”
“那你还不好好去经营厂子,成天摆摊。”
殷浩笑:“摆摊不用费脑子,你没看我头发又黑又密实?”
陈远兮:“......”
这时她手机有电话进来,是父亲。
她在想接又排斥间徘徊。
直到响铃再次响起,陈远兮接听。
陈致仑问:“小兮,这么晚了,你还在公司加班呢?”
听话音,爸爸应该在她上海的家里。
“没,在苏城。”
“又去看远洋的外婆?”
“嗯。”
顿了几秒,她说:“我现在跟秦与和蒲晨在一起,跟他们聊了一晚。我白天还见到了秦律师,跟她问了一声好,她状态还不错。”
电话那头,陈致仑惊讶到无从说起。
陈远兮自顾自道:“以后你不用例行公事每周六去看我,做点你自己感到开心的事,我也是。希望以后我们俩都开心吧。”
“小兮,不管你信不信,爸爸是爱你的。”
陈远兮的眼泪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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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汽车依次驶进厂区。
蒲万里得知女儿要来,在厂里的停车场等着。
车停稳,蒲晨忙推车门下来。
她站在车门前,看着爸爸现在的穿着打扮,欣然一笑。
蒲万里不再是万年不变的各种电动车电池的广告衫,今天他穿着白衬衫,外面罩了一件藏青蓝夹克衫,显得干练又精神。
她走到爸爸面前,轻轻抱抱爸爸,跟爸爸说:【蒲顾问辛苦啦。】
蒲万里看着女儿调皮的样子,在她脑袋上拍拍。
他带着他们几个年轻人去车间参观。
殷浩虽然是老板,现在不如蒲万里对整个车间熟门熟路。
他们来到第三车间时,这里流水线上的工人没人跟他们打招呼,不管他们聊什么,他们没人回头看,各自低着头干手里的活。
殷浩跟陈远兮说:“他们跟蒲叔叔一样,听不见,也说不出。”
陈远兮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蒲晨抓着秦与的手,跟在爸爸身后,在这片无声的时间里也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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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家快凌晨,蒲万里的脸上没有丝毫困倦,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回来的这一路,他独自坐在后排,在平板上写今天的工作总结。
秦与把车开进巷子里,一直开到老房子的楼下。
蒲晨送爸爸到楼栋门口,她今晚跟秦与回他们的公寓住,她再三叮嘱爸爸:【到家早点睡,不许再熬夜加班。】
蒲万里笑着答应女儿:【放心,回家就睡。】
蒲晨跟爸爸挥手,看着爸爸进了楼栋,她返回车里。
凌晨的小巷子,跟十年前清早六点钟的巷子一样安静。
秦与倾身,在蒲晨唇上亲了几下,这才发动车子。
晚上只顾着聊陈远兮和卓萱,后来又聊姥姥和姥爷,两人没顾得上说悄悄话。
十一期间两人腻在一起七天,一刻不曾分开,尤其是夜里。
蒲晨以为他这个月都要无休,没想到过去一个星期,他又来苏城。
“你不忙啊?”
秦与的回答是:“宝宝,你不想我?”
两人回到公寓,又是干柴烈火,从门口亲到浴室。
洗过澡,蒲晨随意拿条浴巾裹在身上,还不等她裹好,秦与抱起她放在盥洗台上,怕台面冷,他扯过她身上的浴巾铺在盥洗台上。
蒲晨重心不稳,慌忙中搂住他脖子,她手指在他脖子里抠抠,那意思怎么不回卧室。
秦与说:“反正一会儿还要再洗澡,走来走去麻烦。”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膝盖,低头亲下去。
他整个人探下身,蒲晨看不到他的脸,没法搂他的脖子,她只好一个反手撑在盥洗台上,让自己不至于靠在后面镜子上。
他亲她时,还抽空喊了句:“宝宝。”
蒲晨无以释放酥麻感,打开旁边的水龙头,听“哗哗”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