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听得-怔,她想问,可是她又不敢,只有忍下去,跟在七格格之后登上了马车。
赶车的是个华服壮汉,他抖缰挥鞭赶着马车如飞驰去。
马车往西飞驰,盏茶工夫之后驰抵一处山脚下。
这座山不高,可是挺秀美,郁郁苍苍,林木十分茂盛,仰望山腰,那半山浓密林木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角红墙绿瓦。
马车并没有停在山脚下,沿着盘旋而上的一条登山道向上驰去,没多大工夫已然驰抵了山腰,一座红墙绿瓦,建筑宏伟古朴,占地相当大的庙宇立即呈现眼前。
这座庙宇前面是片平坦的广场,背后俺着一块如削峭壁,左右跟广场前是一片浓密的松林,显得庄严肃穆而幽静。
马车驰抵庙宇前停在那片广场上,两个身穿白衣的“菊花岛”人从松林里掠了出来直蒋马车之前。
这时候七格格已在阿喜等四婢的前导下下了马车,两个白衣人上前一躬身齐声说道:
“恭迎七格格。”
七格格抬抬手道:“你们皇爷在么?”
“在,”两个白衣人道:“我二人这就进去通报。”
转身往庙门疾掠而去,一转眼间便双双越墙隐入了那座庙宇之中。
七格格带着阿喜等四婢往庙门行去。
刚走没几步,两扇庙门豁然大开,十先锋前导,十将军护驾,雍容高贵,威仪夺人的海皇由左相陪着步出了庙门。
“菊花岛”人就有这么一宗好处,除了左右二相之外,其他十先锋,十将军,十使者,有缺就补,永远是个十数。
海皇一出庙门,十先锋十将军立即退出两旁,海皇由左相陪着直迎七格格。
七格格含笑说道:“皇爷太客气了。”
诲皇拱手说道:“海某有失远迎,格格别见怪。”
寒喧了几句之后,七格格由海皇陪着进了庙,前院一间大厅里落了座,七格格是一个人。
海皇旁边只有个左相陪着,侍卫献过茶之后退了出去。
海皇一拱手道:“格格驾到,想必有什么指示?”
七格格自袖底取出那个纸卷递了过去。
海皇接过展开一看,旋即扬起一双长眉道:“这消息是……”
七格格道:“九王爷处交下来的。”
海皇目光一凝,望着七格格道:“恕海皇直问一句,这消息可靠么?”
七格格点头说道:“应该可靠,事实上陈圆圆跟吴三桂的父亲现在的确在李闯那儿!”
海皇道:“这个海某也听说了,只是吴三桂带兵入关不是为祟桢复仇,而是为夺回他的爱妾……”
七格格说道:“这消息是得自吴三桂军中,也应该可靠,而且吴三桂前曾派亲信前往主上军中试探主上的意思……”
海皇双眉扬起,道:“要真是这样的话,吴三桂就等于是咱们的前锋了,只他一逐走李闯,打下‘北京’大明朝的江山不就是咱们的了。”
七格格摇摇头道:“恐怕单凭他吴三桂的兵马还打不下‘北京’,逐不走李闯。”
海皇道:“那么咱们就助吴三桂-臂之力,在‘北京’里先乱上一乱”
七格格摇头说道:“现在不是时候,吴三桂这个人颇具智谋,也可以说他相当狡猾,要是让他自己打下,北京’进了城,他很可能来个翻脸不认人,等他向咱们借了兵马,易服雄发之后再展开行动不迟。”
海皇道:“照这么说,得等吴三桂败一阵之后。”
七格格道:“不错,只等他败上一阵,他非向咱们借兵不可。”
海皇道:“‘据诲某所知,吴三桂的兵马不错,帐下也有几员战将……”
七格格道:“皇爷是怕他不败反胜?”
海皇点头说道:“‘正是,海某正是这意思,倘若他不败反胜,他绝不会向‘满洲’乞援借兵。
七格格淡然一笑道:“皇爷放心,他必败。”
诲皇听得一怔,道:“他必败?”
七格格含笑点了点头。
海皇两跟猛地一睁,道;“海某明白了,这就是格格今天屈驾的……”
七格格微一点头道:“皇爷睿智,正是。”
海皇双眉一畅道:“那么请格格吩咐,‘菊花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七格格道:“我只有一句,暂时咱们要暗助李闯一臂之力,至于怎么布署,怎么行动,皇爷有良辅在……”
那位矮矮胖胖,白白净净,满脸都是计谋的“菊花岛”左相忙赔笑说道:“有格格高明当面,公孙奇何能焉敢多嘴。”
七格格道:“左老别客气,左老本是皇爷良辅,这件事应是义不容辞。”
公孙奇道:“公孙奇不敢……”
七格格道:“不瞒左老,我另外还有别的事,这-回偏劳左老、等得吴三桂向满洲借兵,易服雄发,再攻‘北京’之时,我自会把大印令旗从左老手里接过来。”
公孙奇迟疑了一下道:“既然这样,公孙奇只有从命了,公孙奇现有个浅见在,是否可行,还诸格格定夺。”
七格格道:“左老请说说看,大家商议商议。”
公孙奇道:“助李闯之举,暗举不如改为明助,这样可以轻易打人李闯军中,‘菊花岛’这些人一旦打入了李闯军中,将来等宁远启兵吴三桂借得‘满洲’兵马再攻‘北京’时,咱们可以轻易打击李闯要害,制李闯于死地……”
七格格一点头,截口说道:“左老不愧良辅,多是高明,这一计当然可以,只是左老要小心,‘北京城’里还有不少朱明的高手在,这一计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不但‘菊花岛’要蒙受损失,也很可能毁了全盘,事关重大,左老不可不慎。”
公孙奇道:“格格是怕他们阻止吴三桂向‘满洲’借兵了七格格道:“那是一定的,这班人之中不乏高明之士,而且吴三桂只是个宁远总兵,他上头还有蓟辽总督王永吉在,他仍得听王永吉调度,受王永吉节制。”
公孙奇点了点头道:“格格放心,我自会谨慎。”
海皇忽然说道“格格,吴三桂真会为一个女人变节……”
七格格道:“古来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大有人在,吴三桂并不见得是个好色之徒,奈何陈圆圆国色天香,极得他的宠爱,吴三桂身受朱明大恩,或许不会变节,但一旦‘满洲’兵马入关,也容不得他不变节。”
海皇连连点头说道:“好计,好计,吴三桂只往里一钻,只怕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七格格笑了笑站起来说道:“我没什么别的事了,只请皇爷下令即刻布署,吴李两军只一交锋,马上采取行动。”
海皇站了起来,一拱手道.“海某遵命,格格只管放心回驾就是。”
七格格微微一笑道:“九王爷曾经面许过皇爷,这件事关系满洲’的成败,也关系皇爷王爵的得失,还请皇爷千万小心。”
海皇道:“格格放心,海某刚才说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七格格走了,海皇带着公孙奇一直送到庙外,望着七格格的马车下了山,海皇立即转过身来道:“咱们是不是马上行动?”
公孙奇道:“这件事自有臣去安排,有件事臣不能不现在提醒陛下一声。”
海皇道:“什么事?”
公孙奇道:“陛下刚才可曾听见‘满洲’怎么对付吴三桂?”
海皇遭:“听见了,怎么?”
公孙奇道:“他们现在有用得着吴三桂的地方,不得不虚与委蛇,一旦他们人了关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咱们的情形跟吴三桂没什么两样,陛下不可不防。”
海皇脸色变了-变道:“你是说他们会食言背信?”
公孙奇道:“那倒未必,臣只是怕到时候咱们跟他们‘满洲,人的待遇不一样。”
海皇哼地一声道:“那不要紧,只要他们不食言背信,我就算有所获,至于将来,我跟吴三桂不同,吴三桂只是个武夫,我‘菊花岛’则人人有一身水旱好功夫,万一他们有点什么,大不了我仍回我的‘菊花岛,,甚至我给他们来个就地反,干脆把那个座儿夺过来,看看是谁占便宜谁吃亏。’’
迈步往庙门走去。
公孙奇紧迈一步跟了上去。
容得海皇跟公孙奇进了庙,那两扇巨大庙门立即又关上了。
就在这时候,庙后那块如削峭壁上有人轻笑一声道:“这才叫鬼使神差呢,没找着了那个找着了这个,这一趟总算没白跑没白辛苦,姑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是个男人话声,听话声年纪还不轻。
另一个轻柔甜美的女子话声接口说道:“以我看她恐怕不是来玩儿的。”
那男的道:“不错,英雄所见略同,姑娘,要不要摸摸清楚,来它个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那女子话声道:“当然要,只是恐怕不容易,您刚才也看见了,进厅里去坐的只有她跟海皇还有那个:菊花岛’左相三个人,连阿喜四个都被留在了外头,要有什么商谈,别人恐怕不会知道……”
那男的道:“不要紧,我有主意,我这就下去前头嚷它一阵去,只等我把海皇跟公孙奇引将出来,你就从这儿溜进去,看看能不能在里头找到什么,记住,姑娘,不管有没有收获,别在里头待太久,回到这儿后冲我打个招呼,我不见姑娘的招呼不撒腿,听明白了么?”
那女的笑道:“您说得这么清楚我还听不明白么!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把您困住的。”
那男的一笑说道:“我怕的就是这个,你知道,我没姓海的年轻力壮,也不像他有那么多喽罗,我去了,记住,等他俩出来之后再往里溜,他们要是不出来就别进去,我总有办法把他们俩逼出来的。”
旋即一缕轻烟从峭壁顶端升起,随着一阵轻风飘了下来,然后就不见了。
等到再看见那缕轻烟在庙前出现时,它变成了个人。“穷神”蒙不名。
蒙不名刚站稳便嚷嚷了起来:“嘿,怎么回事儿,有道是:“佛门常开’,怎么这座庙两扇门儿却关着,不纳各方香火了,不纳各方香火你你这些光头的和尚吃什么,心虔的人来了,我只差没一步一个头磕着来了,和尚,开门吧。”
他话说完了,庙门城开,身边却多了两个白衣人。
两个白衣人冷冷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蒙不名一怔,遭:“噢,我说怎么庙门关着,敢情是哪家有白事儿,在这儿设了道场了,这-趟白跑了,行了,我再找别座庙去。”
他转身要走。
白影一闪,一个白衣人已然绕过来挡住了他的路。
蒙不名又复一怔,道:“咦,这是干什么,强要奠仪不成。”
那白衣人冷冷一笑,道:“朋友,光棍儿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少装神扮鬼了,到这儿来干什么的,说吧?”
蒙不名眨眨一双老跟道:“你问我到这儿来干什么的?问得好,到庙里来除了烧香拜佛以外还能干什么?”
那白衣人冷冷一笑道:“朋友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落手动,当胸一手抓了过来。
与此同时,蒙不名惊觉背后风生,显然背后那名白衣人也同时采取了行动。
只见他身躯一转,突然间横移三尺。
那两个白衣人同时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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