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是瞧见了一张熟面孔,料想该不会是她……”那人此时应在帝京的酒楼茶坊间卖艺才是。
温浮欢收回视线,为自己的错认觉得好笑,转身向院内走去。
柳儿也随着她走进了院子。
二人进去后,在那一行远去的伶人里,其中一个女子回过头来,冰肌雪肤,青丝如瀑,姣丽的容颜上眉眼细致,竟当真是温浮欢救助小乞丐那日,在茶楼唱曲儿的姑娘。
“后面的赶紧跟上了,得抓紧时间收拾,晚上可还要给圣上表演的,若是出了一丁点的岔子,莫要说你们了,就是杂家的脑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操着一副公鸭嗓的仕官在前方催促道。
身着青布长衫,怀抱二胡的清俊男子上前。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他皱眉问。
女子摇摇头,“没事,走吧!”
说罢便收回视线,转过头,轻移莲步上前走去。
……
许是这一路上真的劳累了,温浮欢躺在床榻上,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日落黄昏,橙红的晚霞透过木制的窗格子洒进来,像是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铺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
温浮欢坐起身,感觉头部有些昏沉,一边伸手轻揉太阳穴,一边轻声唤道:“柳儿,柳儿?”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
“什么时辰了?”温浮欢头也不抬的问道。
“太阳都落山了,还能是什么时辰?”
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温浮欢一跳,她猛地抬眼望去,只见薛莫景穿了一身崭新的赭色暗纹锦袍,一头墨发用玉冠整齐的束起,愈发显得眉如远山,目若朗星。
他拈起一块桌上碟子里的点心,丢进嘴里,咀嚼着道:“你可真是能睡,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天我一直霸着床榻,没让你睡过觉似的!”
“可不就是么!每天和你同室而眠,我哪次能睡踏实了?”温浮欢小声嘟囔道。
她倒不是怕被薛莫景识破了身份,她只是怕这家伙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她觉得难堪罢了。
“你说什么?”薛莫景没听清她的抱怨。
“没什么。”
温浮欢起身下了床,拿过一旁屏风上的外衫披在身上,故作随意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找你一起去参加宴会了!”薛莫景理所当然的道。
温浮欢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皱眉问道:“宴会?什么宴会?”
薛莫景顿时瞪大了眼睛,意外道:“你不会不知道吧?皇上今晚在风岚斋设了筵席,虽说没有下令所有人都要参加,但……应该不会有人缺席吧?”
“唔,是吗?”
瞧着温浮欢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身上穿的又是昨日的锦服,薛莫景不禁问道:“你不会打算还穿这身衣裳吧?喂,兄弟,咱们可是才得罪了长孙家的人,你不怕皇后娘娘找你的麻烦,给你按个藐视皇恩的罪名吗?”
温浮欢也不想穿旧有的衣服,可她现在才得到赴宴的消息,让她一时半会儿从哪儿弄套新的衣衫来呢?
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长孙皇后若想找她的麻烦,岂是她换身新衣便能躲得过的?
思索间,柳儿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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