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是在薛锦华回宫后没几天,由新晋升的徐大监来宣的。
太师府一应众人全都赶来,跪在正堂前的空地上,听白净面皮的仕官宣读圣上让温浮欢进宫做太子侍读的旨意。
除了事先听到风声的薛太师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意外和诧异。
想来薛锦华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太师府的其他人,甚至连她怀孕的消息,也一并隐瞒了去。
徐大监宣读完毕,把圣旨收起来,递给站起身的温浮欢。
“沈公子,接旨吧!杂家可是要恭喜沈公子了!这入宫陪伴太子读书,可是一件美差,多少世家子弟都羡慕不来的!”
瞧着徐大监一副看似恭喜,实则幸灾乐祸的模样,温浮欢仍旧好脾气的接过圣旨,皮笑肉不笑的说:“有劳徐大监了!”
“沈公子客气!杂家告退!”
目送徐大监以及随行仕官离开后,薛莫景率先愤愤不平道:“太子侍读,这算什么美差?谁不知道太子那怪脾气,多少侍读都被他折腾的半死不活,小表弟这一去,不是凶多吉少吗?”
他一把抓住温浮欢拿着圣旨的手,“不行,这活不能干!咱们进宫找姐姐去,让姐姐同皇上求个情……”
薛莫景话还没说完,就被薛太师沉声打断了。
“胡闹!君无戏言,圣旨都已经下了,岂有收回的道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小表弟去送死啊?”薛莫景不甘心的道。
在得知自己即将成为太子侍读的时候,温浮欢还特意调查了一下当朝太子,得到的无非是他性情乖戾,脾气暴躁一类的消息,怎么从薛莫景嘴里说出来,好像去给太子做侍读就像是进了龙潭虎穴似的?
于是,她反按住薛莫景的手,故作轻松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进宫给太子做陪读,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去了,怎么还扯上送死了?”
温浮欢的乐观并没能缓解薛莫景的紧张,相反的,就连薛莫寒也拧紧了眉头,表情严肃的说:“爹,小景的担忧不无道理,太子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从小到大,在他身边的陪读就没有待超过一个月的!”
“是啊,老爷!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可欢儿她……”薛夫人欲言又止。
就算薛夫人不说,薛太师也明白她的担心。
如果温浮欢真是男儿,这陪读做便做了,最不济受尽折磨,以他的太师的身份,也能保住她一条命。
可偏偏温浮欢是女子,进了宫又是陪在太子那样的豺狼虎豹身边,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瞧着几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连带着温浮欢的心情都沉重起来。
难道神见渊的消息有误?
柳儿也有同样的怀疑,于是趁人不注意,悄悄退了下去。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好了,太子哪里有你们说的那般可怖,你们一个两个就别危言耸听了,看把欢儿都吓到了!”薛太师清了清嗓子道。
他转头看向温浮欢,如慈父般道:“欢儿,你别听他们乱说,太子…太子就只是脾气差了些,你倒是多顺着他,他想必,想必不会为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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