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而非有意探究什么。
薛夫人定了定心神,摇头道:“我哪里晓得他们是什么人?我连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我,都觉得甚是莫名其妙呢!”
“是么?”
温浮欢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淡笑缱绻如夏花盛放。
她凝视薛夫人,“我好像听闻,那些杀手之所以刺杀姨母,是因为前几日流传于帝京的一个传闻!”
“传闻?什么样的传闻?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欢儿也不知那传闻真假,所以才来向姨母问上一问——传闻说,家父在调查顾云棣叛国一案时,曾将与此事有关的人的名姓全部写下来,记录在一本小册子上,而那本小册子——就在姨母手上!”
薛夫人身子微震,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用力,脸上却露出了愈发柔和的笑。
“呵,这是打哪里听来的混话?先不说那卷竹简究竟存不存在,就算它存在,以承胥的小心谨慎,也断然不会交与我保管的!”
“姨母说的是,欢儿也觉得,这传闻编的着实拙劣,不足采信,只是……”温浮欢幽幽抬眸,“欢儿从未说过那本小册子是竹简,姨母是如何得知的呢?”
“我……”
薛夫人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竟大意掉进了温浮欢下的套里。
见她不说话,温浮欢才正色道:“姨母,我晓得你为我好,不想我以身犯险,可我总要知道是谁灭了我温氏一门吧?哪怕…哪怕我真的打算不报仇,好好活着,我也得活的明明白白的,不是吗?”
“你真能放弃报仇?”薛夫人疾声问。
“不是我能不能放弃报仇,而是以我的能力,我还报的了仇吗?”
薛夫人轻叹了一声,起身来到温浮欢身旁,轻轻拥住她。
“好孩子,听姨母的话,有些人,你注定惹不起,杀不了……我想不管是承胥和知夏,亦或是老夫人他们,都不愿见你为了给他们报仇,而白白送了性命!”
“欢儿明白了,姨母,那本名册……”
“那本名册确实存在,但它也真的不在我这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承胥是不会轻易交给旁人的,兴许是被他带到樊城去了吧!”
“嗯。”
温浮欢又和薛夫人闲聊了片刻,便借口疲累告辞了。
走出暖阁的大门,她脸上乖巧温吞的神情倏然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如隆冬数九寒天的冰冷,霜雪覆盖了容颜,只余下沁人的寒。
她站在石砌的台阶上,樱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也缓缓攥紧成了拳头。
呵,要她放弃报仇,怎么可能呢?
哪怕那个人高高在上,哪怕他是一国之主,他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枉杀温家百余条人命!
别的人温浮欢可以不在乎,可是温承胥和沈知夏是生她养她的爹娘,殷老夫人是疼她爱她的祖母,还有她至今下落不明的兄长……要她如何忘记,又如何放手?
是,那个人,她惹不起,杀不了,可就算如此,她也会拼尽全力,拉着那个人一同跌入地狱!
如果不能让他死,那便夺走他最在乎的东西,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