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举将帘子放下,愧疚道:“抱歉,才刚相见,便连累了你。”
“我倒觉得是我连累了你。那楚云,是否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嗯!”凤举点头。
“难怪!他没有在慕容烈面前道破你的身份,看来你与他已经达成了约定?”
“他不说出我的身份,我也不会将他为慕容烈做幕宾的秘密传出去。”
“如此,尚还有转圜余地。回头我寻个机会让你离开,你……”衡澜之眸色稍稍黯然:“去平城找长陵王吧,有他相护,你便可安全了。”
凤举苦笑:“我不知你对楚云其人有几分了解,但就我所知,此人阴狠狡诈,他既将你我留下,又岂会轻易让我们离开?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股血腥味在鼻息间萦绕不散,凤举揉了揉额头,只觉困倦一阵阵袭来。
马车在轱辘声中摇晃着,不知不觉,凤举便靠在车上睡着了。
“卿卿?”
衡澜之轻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应答。
他将手背贴在凤举额上,并不见有何异常,才稍稍松了口气。
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容颜,漆黑的眸中点点柔情汇聚成丝丝缕缕的相思。
……
卿卿,能再次遇见,得见你安好,足矣!
……
窗外,秋风扫着落叶,沙沙作响。
屋中,衡澜之守在榻前,也不知守了多久,只知那一贯潇洒的湖水蓝衣衫都带着褶皱,俊美的面容难掩疲倦。
耳边仿佛传来了鸿雁的鸣叫——
凤举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我……”
“卿卿,你醒了?”
衡澜之喜上眉梢,倦容瞬间恢复华彩。
“我这是……”
凤举困惑地看着四周,陌生的房间,若非眼前之人的存在,她几乎要以为在普济寺外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衡澜之将凤举扶起,倒了杯水:“来,先喝口水润润喉。”
温热的水滑入喉咙,凤举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久旱逢甘霖,迫切地想要汲取更多的水分。
衡澜之一手稳稳端着水杯,一手帮她顺着背。
“莫急,小心呛着。”
凤举呛得咳了两声,喉咙却没刚醒来那般难受了。
“这是在何处?我究竟怎么了?”
衡澜之将她扶好:“这是慕容烈特地为我准备的府宅,那日乘车离开普济寺之后你便一直昏睡。”
“多久了?”
“到今日,已有七日了。”
“什么?七日?”凤举登时错愕。
她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便昏睡了七日?
“我这是怎么了?”
“稍等。”
衡澜之转身去门外吩咐了一句:“去将药端来吧!”
“是,郎君。”
婢女的脚步声远去。
衡澜之重新回来,温柔浅笑:“我已经请了大夫来为你看过,你长久劳累,身体本就欠佳,前段时日更是接连几日不眠不休,再加上……受了些药物刺激。”
“药物?我近来从未服用过任何药物,难道……”
难道是……
衡澜之道:“我曾有耳闻,那楚云精神不济,常年都要靠强效的药香醒神,常人难以承受,你应当便是受了那个药香的刺激,不过无妨,你只要按时服药便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