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在山区是很常见的。蛇肉美味,乌蛇无毒,肥大鲜嫩,更是其中极品,我和才子有时候也会上山抓来烤着吃,解谗。
吃一条没有毒的乌蛇自然不能让李旺中毒,这病还真是古怪。
老夫子点了点头,进里屋翻出了个大布袋子“走吧,过去看看。”老夫子对老王头说。
我冲上去一把抢过布袋,背到了肩上,“老夫子这么大岁数了,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跟你一起去。”我对老夫子嬉笑着耍赖皮。
才子和云妮也凑了上来。
老夫子看看我们三个人,点了点头“走吧,记得到那别乱说话!”
小孩子天性就爱看热闹,听到老夫子带我们一起去,都欢呼雀跃,跟着老夫子坐上老王头的马车向临村而去。
落日渐沉,被高山遮住了一个角,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朵,大片的鱼鳞云飘在天空“朝霞行万里,晚霞不出门,明天有雨啊。”老夫子看着晚霞喃喃地说。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寂静的林间小路上“踏”、“踏”的马蹄声格外清脆,耳边不时传来各种鸟鸣。
这种感觉惬意极了,我和才子、云妮你推我、我挠你地嬉闹着。
等我们到了李旺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刚进院,,一旁拴着的大黑狗就狂吠起来。蹲在门槛上闷头抽着烟袋的李旺他爸就看到了我们,跳起来,拉着老夫子带着哭腔地嚷着“古夫子啊,您快进屋看看,俺小子这到底是咋了!”
一进屋,就看到炕头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人,李旺他妈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泣着,看到老夫子,“扑通”就跪了下来“古夫子,俺老俩口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好歹救救哇!”李旺他妈的哭声让我幼小的心里也有些酸酸的,毕竟失去亲人的我知道那种悲痛的滋味。
再看才子和云妮,眼睛也是红红的。
老夫子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把李旺他妈拉了起来,示意让李旺他爸扶出去。
我和才子都是见过死人的模样的,才子妈去世的时候,我俩都在旁边,这时的李旺脸色煞白,嘴唇青紫,和死人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一丁点活的气息,昏暗的油灯下,这情形实在骇人,云妮早吓得闭上眼睛躲在了我的身后,一双小手紧紧地拽着我的衣襟。
好奇心强烈的我,还是忍不住跟在老夫子的身边凑上小脑袋看着。
屋子里很静,三个小孩子连大气都不敢出,老夫子伸出两根手指撑开李旺的眼睛,我注意到他的眼底布满了黑红色的血丝,好象活的一样,不断地扭动着。
老夫子向后伸手,我连忙把布袋交到了老夫子的手上;老夫子顺手从布袋里掏出了一支二寸多长的木剑猛地扎在了李旺的眉间!
“啊”的一声,李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一抬手把老夫子扫到了炕下!云妮扑通被吓得坐在了地上,拽得我一趔斜;才子嗖地串到了墙角,我也被这声惨叫吓得一哆嗦,心脏砰砰地剧烈乱跳。
李旺的父母听到惨叫声也慌忙地跑了进来。
我挣脱了云妮的手,跑上去扶起了老夫子;才子也冲上来拉住云妮蹲到了墙角,等我再抬头望向炕上的李旺,惊骇地发现李旺已经坐了起来,依旧是直挺挺的,眼睛却睁开了。
眼底黑红一片,根本分不清眼白、瞳孔,木剑已经折断,掉在地上;李旺额头的伤口却没有流下一滴血!
“你是谁?!多管闲事?!”‘李旺’面无表情,没有张嘴,一个阴森冰冷的女音却从他身上发出。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李旺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害他!”老夫子刚才那一下摔不轻,借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看着坐在炕上的李旺喝道。
‘李旺’嘎然大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日本鬼子杀了我全家、又把我侮辱剖腹,那个时候怎么没人救我?!”尖利刺耳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响,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异常的诡异,我的背心立刻被冷汗湿透,森冷的寒气充斥着四周,有些闷热的空气变得象三九天一样冻得人发抖。
“自作孽不可活,你快点离开,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老夫子额头绷起青筋,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