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只要活着,仍然要ng!
红色的血水已经漫出走廊,行路需要很小心。
我和苏眉藏身另一间厕所。
苏眉伸出手,扼住我的上臂和咽喉。
我挣身,双手掰住她手臂,挣扎。
我们同时“咦”了一声。
“如果当时凶手是这样抓住朱莉的,那么她这里的伤痕是怎么弄上去的?”苏眉点点我的肋骨部位。
那里也有刀口,很深,深到让人怀疑致命的不是胸口而是左肋。
“说不定是一开始就在这里捅了一刀,然后朱莉负痛挣扎。”我说。
“那么只要再捅一刀就好了,为什么要用手臂制服她?”苏眉挑了挑眉毛。
我闭了闭眼睛:“只有一个可能,凶手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的样子,所以才会藏身在她身后,制服她,再给她一刀。”
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了尸体。
“快要停站了。”苏眉看看表。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吗?
不知不觉已经在车上度过两个小时,至于晚饭的概念早就抛诸脑后。
“凶手不会在这站下车的。”我说。
“但是有可能会对黄牧星下手。”苏眉说。
我想起她还不知道黄牧星被杀的事情,不禁苦笑:“黄牧星已经死了。”
“什么?”苏眉像被踩到尾巴一般跳起来。
“邵康柏那小子在现场被抓了。”实在不忍再抛出这个重磅炸弹,但是如果不跟自己人沟通,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苏眉的脸,一下子变成了蜡做的。
风从敞开的窗户撞进来,冲到我们身上,“哗啦啦”的瞬间支离破碎。
在狭窄潮湿而且肮脏的空间内,我们两人静静对望,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语言——大势已去。
过了良久,我勉强一笑:“明知不可为而为,这样的挑战才有意义。”
“就是。”苏眉夸张的锊衣袖,泼辣的说,“现场抓到那小子又怎样,美国每年审判的案件之中,现场抓到的嫌疑人有百分之零点七不是真正的凶手。”
“百分之零点七。”我扯扯嘴角。
“百分之零点七。”苏眉肯定的点头,“不过有百分之零点五都被判刑了。”
“喂,你哪里看来的数据。”我哭笑不得。
“我自己统计的,绝对离事实不远。”苏眉用力一拍我肩膀,痛得我一咧嘴:“伙计,百分之零点二的机会,能够做到那是奇迹。不过我们不是最擅长创造奇迹吗?”
肩膀的疼痛带着勇气一波波的往我的心脏涌去。
我也笑着说:“没错,何况,我还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把那张皱巴巴的废纸拿给苏眉看。
苏眉伸伸舌头:“好酸的句子。中国人的琼瑶梦不是早醒了吗,这他妈的又给来个续集。”
我知道,苏眉在特地惹我笑。
我的心看似宽广,其实有着个宇宙虫洞。从这边万里无云的爬进去,从另一端出来,就会是大不列颠那种灰蒙蒙的天色,发霉的空气。
苏眉总会在我要钻进虫洞的时候,用她的阳光灿烂加上世纪暴风把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一向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我微笑着说:“这是康柏留给我们的东西。他可能是在现场找到的,然后留给我们。”
“像是从日记本上撕下来,不满意,所以揉成一团。”苏眉翻来覆去的研究。
“你永远不会猜到我是怎样把它弄出来的。”
“你居然敢挑战我的智慧?”苏眉挑起一边眉毛。
我笑:“去死!但是如果我说这纸是我牺牲了两只指甲抠出来的,恐怕你会输得心服口服。”
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苏眉的眼神从我秃秃的两根手指头落回那张纸上。然后眼神就有点凝滞。呵,阳光拐了个弯,落到她自己心中的阴影上。
我连忙说:“我觉得这个东西虽然是康柏留给我们的,但不会是他弄上去的,因为他没有时间弄这个。”
“听了你的描述,呃,如果你不是在编故事的话,我想,嗯,咳……”苏眉犹豫了一会儿,这种表现近十年来我都很少在老友身上见到过,除了询问她跟那个尼泊尔杀手阿兰之间关系的那次。
她“嗯啊”了好一阵子,终于说:“我怀疑这张纸片是因为强大的吸引力而被吸附在那跟门轴上面的,它只是全部物体的一部分,全部物体被那吸力吸走了,余下这张薄纸。”
我看着她,眼珠不错,好久。
苏眉拨拨额前头发,一别脸:“想笑就笑嘛,装什么惊讶。”
“我在发现这张东西的时候,也存在跟你相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