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
这是橘海夏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的名字。
虽然,在她爱上他的时候,他们还只能被称为少年和少女。
对于自己物意义上的父亲,??橘町枝只知道这么一个名字而已。除此之外,??关于对方的长相、『性』格甚至明确的姓氏,完全是一片空白。
就连这个名字,都是在橘海夏死后留下的信件里,第一次被书写在纸面上。
橘海夏是津岛家的远房亲戚,远到族谱都联系不上那种。津岛家承诺养她到成年,??之后就再无瓜葛。
如果没有遇到津岛源右卫门的话,??橘海夏和这个姓氏的关系,??早已终结在十几年前。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橘海夏十六岁那年,那个身为津岛夕子丈夫的男人,??向她昭示了自己可怕的心思,??矫饰以爱慕之名。少女被梦魇与恐惧所吞噬,却拿不出任何证据。
不会有人相信,这位津岛家未来的顶梁柱,??究竟怀怎样的狼子野心。
当时津岛源右卫门入赘不久,尚未彻底站稳脚跟。橘海夏因此得到喘息的余地,却悲哀地意识到,??自己最终是要面对的。
她并不是刚毅果断的那种人,??更没有玉碎瓦全的决心。十六七岁的少女,??在整整三周的失眠之后,??做了一件这辈子最疯狂的。
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问他:给你多少钱,能让你陪我一晚上?
那是个名叫甚尔的少年,??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听说本来有个厉害的姓氏,现在几乎是半除名了。
厉不厉害她不知道,也没有资格关心,只知道对方一直很缺钱。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下午,少年就赤手空拳,把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踩在地上。
然后冷笑说:“钱还是要命?”
她去提问的时候,对方正在修一根不知道什么东西,旁边放着个鼓囊囊的袋子。转头看到她的脸,『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既然这样,给你便宜点吧。”
一夜之后,橘海夏看宾馆的天花板,依然惊讶于自己居然真的成功了。
旁边响起过分低哑的声音,透着晨起时的慵懒:“这个送你,就当是感谢好了。”
“感谢?”她说,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接住一块巧克力。包装纸上画着樱桃的形状,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摸』出来的。
“我突然有了个思路,”少年靠在床头,手指『摸』到烟柄,又放了回去。贲张的肌理在朦胧的光线下起伏,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轮廓,“想要来钱的话……”
橘海夏:“……?”
两个月后,她确认自己怀孕了。
以异地求学作为借口,又用眼泪软化了那个势在必得的男人。橘海夏搬到了东京不远的小城,编造出虚假的身份,在这里住了下来。
邻居是一户新婚两年的人家,女方跟男方姓夏油。儿子刚满一岁,正在跌跌撞撞地学习走路。
因为自身的关系,最初几个月,橘海夏和他们的来往并不密切。不过她一个独居的孕『妇』,年龄看又不大,对方实在看不过去,会尽量帮上一把。
第二年的初冬,橘町枝出生了。以两个年龄相近的孩子为纽带,两家人之间终于变得亲密起来。
某天午后一起吃饭,夏油家的女主人看坐在摇篮边上的儿子,突然半认真地对橘海夏说:“不,我们以后定个娃娃亲什么的?青梅竹马哎,我从小到大最想要一个竹马了。”
“喂喂,”她的丈夫说,“我还在这儿呢。”
橘海夏想了想,也半开玩笑地回答:“好啊,那町枝就交给杰了。”
可是,这样自由的日子,最终只有三年。
二十岁那年,津岛源右卫门敲开了她的房门,看到了三岁的橘町枝。这是橘海夏噩梦中出现过几百次的画面,以至于当它成为现实之后,她前所未有的冷静下来。
她的女儿,她自愿偷尝的禁果,此生唯一的把柄与自我满足的牺牲品。小小的女孩窝在专属的座位上,看谈判的母亲与陌的男人,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
【“那个杂……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一个无关紧的人。”】
——“五条君。禅院甚尔……是个咒术师吗?”
多年之后,和当年的橘海夏差不多年龄的少女,回忆当初看到的那一行行文字,问出了这个问题。
原本不知道姓氏,只有一个名字的男人。她甚至有些怀疑,当年把这个男人看做一根稻草的橘海夏,究竟知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但是,几个月前横滨的那场任务,她和一个陌的诅咒师交手。在察觉到她没有咒力的体质之后,对方说出了一个名字。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是禅院家上一代的人。离开禅院家之后,入赘到女方的家庭,改名伏黑甚尔。”五条悟说,“他被称为咒术师的杀手,也是有记录以来,唯一零咒力的天与咒缚。”
他的用词非常官方,没什么感情倾向。橘町枝想了想,没抱什么希望地问:
“他还活着吗?”
“已经死了。”五条悟说,然后停顿了一秒,突然用一奇怪的语气说,“杀死他的人我认识哦,小枝想知道吗?”
橘町枝眨了眨眼。
“无所谓吧。”少女摇头说,“素未蒙面的父亲就和杀妻证道的男人一样,区别只是遗孀或者遗腹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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