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相认，如今你们在天堂应该已经相见了吧？”她吐出一口气，很快被烟火掩盖吞噬，“你一生身不由己，千般算计终是得偿所愿…”说到这里，师心鸾停了停，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楚央已经找到你的女儿，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吧…”

    她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话。到后半夜，才觉得实在扛不住，由楚央扶着回去休息了。

    ……

    太后大丧，过年都不能挂彩带，也不能宴饮吟乐，更不能放烟火，连宫中都未曾举行国宴，除夕之夜，便那么草草的过了。

    师心鸾原本以为自己能在年前临盆，却一直未曾发作。因为身子重，除夕夜吃了团圆饭后，便回去休息了。睡到后半夜，她被小腹传来的剧烈疼痛疼醒。

    楚央立即睁开眼睛，低声唤，“阿鸾。”

    师心鸾疼得脸色发白，“我…我可能要生了…”

    楚央脸色巨变，立即起身朝外喊，“来人。”

    主子产期将近，每晚都有两个丫鬟轮班守夜，今晚刚好轮到紫霜和另一个二等丫鬟。他这么一喊，紫霜立即推门而入。

    “王爷。”

    “去请大夫，还有产婆，要快。”

    紫霜一听就知道主子要生了，连忙应了声，飞快跑了出去，给院子里的丫鬟分配工作。请大夫的请大夫，烧热水的烧热水，还有去给老王爷老王妃报信。考虑到是半夜，也就未曾惊动其他两房的人。

    稳婆本就住在隔壁，很快就来了，府里的大夫也紧随而至。

    整个院子立时忙活起来。

    楚央早匆匆穿好了衣裳，稳婆让他去外面等，他却沉着脸道：“你只管接生，其他的，本王自由分寸。”

    稳婆登时不敢再劝了。

    师心鸾疼得厉害，脸上满是汗水。楚央握着她的手，恨不能替她疼。更是在心里发誓，以后无论如何，再也不让她生了。

    娇娇早就醒了，听乳娘说娘亲要生产了，便闹着要过来看。隔着一扇门，听见娘亲的痛呼声，小丫头立即就要进去，被乳娘拦住。

    “郡主不可。”

    半年前，宫越为娇娇请封了郡主封号。

    娇娇不依，挣扎不开，便要哭。这时候，收到消息的老王爷夫妇来了，老王爷在前院等候，阮氏带着丫鬟来了上房。见到孙女哭，便过去接手抱了过来。

    娇娇哭着要去看娘亲。

    阮氏闻言细语的哄，“娇娇不哭，娘亲听见了会心疼的。一心疼，就没办法安心生产了，你忍心看娘亲更痛吗？”

    娇娇果然不哭了，她不要娘亲痛。

    孙女懂事，阮氏十分欣慰，继续道：“咱们去前头等消息好不好？”

    娇娇望向里屋，不到三岁的孩子，眼里盛满了担忧，乖乖的点头，“好。”

    阮氏便抱着孙女出去了，一路上，娇娇眼睛都盯着那道紧闭的大门。

    已经生过一胎，第二胎要容易很多，纵然如此，师心鸾还是疼了大半夜，直到晨曦，宫口才开。

    楚央一直陪在身边，一边给她擦汗一边用眼睛瞪产婆。产婆顶着压力，头上的汗比师心鸾还多。

    辰时。

    府中其他人也都知道了这边的动静，几个妯娌全都过来陪着阮氏，帮忙哄娇娇。娇娇平时很喜欢跟哥哥姐姐们玩儿，乖乖的坐在祖母怀里，小声抱怨：“妹妹不乖，我不喜欢她了。”

    阮氏听得好笑，正准备说什么，忽然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仿佛要震破屋顶。

    娇娇呆住。

    阮氏回过神来，搂住孙女，道：“妹妹出生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娇娇忙不迭的点头。

    上房。

    产婆将刚出生的婴儿收拾干净，笑盈盈对楚央和师心鸾道喜，“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个小世子。”

    是男是女楚央不在乎，只要母子平安，他便放心了。一高兴，给丫鬟下人们涨了双倍月例，丫鬟们喜不自禁的道谢。

    府中又添了一个小公子，还是世子，所有人都高兴。盼了妹妹八个月的娇娇却傻了，扭头抱着外祖母的脖子，一张嘴，哇的哭了出来。

    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