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欢这次也是悄悄跑出来的。
在斛律明月占据并州后,关中便成为了大后方,贺欢的压力骤减,在这种情况下,他自认为在过年时回乡述职是非常有理由的事
萧君泽对贺欢的回来有些许不满,但随后便在贺贵妃的小意温柔下败北,毕竟年轻人,血气方刚。
在结束一夜战斗后,萧君泽起身,熟练地拿起那杯泡过罗盘草的茶水,别说,这茶水还别有风味。
但这一次,他拿起那杯茶时,贺欢从背后贴住他,把住他的手腕。
“你不用喝这个了。”贺欢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得意,我保证,你以后没有那件烦恼了。”
萧君泽有些惊讶地抬眸看他。
“你不是说,棉花籽的油,若是长期食用,于男人有避孕之效么,还让人四处宣扬,以免误食,”贺欢得意地道,“我已经吃了一年多的棉籽油了,按大夫的诊断,当已无后顾之忧。”
萧君泽一怔“倒也不必如此。”
虽然孩子有贺欢的一半,但他从未想过要对方负什么责任,所以,也就没有要求他为自己奉献的意思。
贺欢眉目里带着满满的狡黠,他在耳边轻轻咬道“你总是想要甩开我,自己做主,这岂能让你如愿”
萧君泽忍不住笑道“随你,别后悔就行。”
贺欢咬牙道“我才不后悔,我只觉得想明白的太晚。”
萧君泽纤长的手指按住他的一边脸庞,感受着身下人那明明在风沙里来回,却依然的没有什么瑕疵的脸“亲爱的阿欢,有时候飞蛾扑火,可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啊。”
贺欢咬了一口他的手指“能扑到,就已经是飞蛾的成功了。”
萧君泽一边想着还是太年轻,于是伸手又推了他一把“抓紧,等会三狗他们要找过来了。”
元勰依然在主持修法大会,但在主持之余,他又陷入了一种困惑之中。
南朝里,三位皇子都是挂名在魏贵妃名下,但他一开始就知道,魏贵妃不会是两位公子的母亲,毕竟当年魏贵妃和主上虽然都是一起来的洛阳,但一进来,魏贵妃就住在他府上,主上有没有入魏贵妃的房,他还是清楚的。
更不要说魏贵妃是在主上离开后好几个月才逃走,按两位皇子的出生岁月,无论是从前算还是从后算,都不可能是魏贵妃生的。
所以,他才会提出该立后这一点。
这也是他在这次修法大会上想要提议事情,君泽不,主上,应该登基称帝了。
若是以前的他,绝对不会想这种事情,但他在襄阳处理事务已经有一段时日,已经见识到这里生活是何等安乐,吏治严明,襄阳大军所到一地,不说是盛世乐土,那至少也是政通人和。
他非常喜欢襄阳的办法,以前各地县令,衙役、师爷一般县令没资格开幕府,不能称之为幕僚、都要县令自己与当地豪强合作,方能将权责运
行起来,而这些小吏,大多是临时雇佣,但因为约定俗成,便成为了家传的小吏,每个县中,都有大量这样的人物,他们通常还被称为地方一霸,因为这种小吏,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当的。
而在襄阳治下,一县的官员新增了学政、刑狱、财务、缉拿等各种吏员,每个职业,都必须是有书院专业的凭证才能考取。
县令只是这些吏员的主官,原本界限分明的吏与官这两个不同的阶级,在这里被融合在了一起。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朝廷对地方的治理管控,远胜于从前。
在这个混乱的时段,这些年轻气盛的吏员们想做出一些功业,简直太容易了。
元勰是一点点地看着,并州是怎么从混乱到人相食的局面,变得恢复秩序,开始向朝廷缴纳税赋,以前在北朝,能做到这一点的官员,都是要被重用的。
但在襄阳治下,这简直可以算是泯然于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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