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中,来自西域的商队络绎不绝,辽东、南方的国度也未少过,各种璎珞、宝石,在市场上充斥着。
离修法还有些日子,如今人们讨论着最新鲜的事情,就是岛夷的船队下南洋后,在吕宋岛上找到一座大金矿,如今正在满世界找人开采,许多家族都心动了,准备一起组织船队,前去南洋淘金。
来自渤海郡的文士温子昇最近在报坊找到一份工作,帮着撰写文稿,他文采非凡,以前在北魏小有名声。
如今他准备在修法大会前大展身手,好好赞扬一下襄阳的繁华兴盛,别的不敢想,当个襄阳的文书门面,他还是有信心的。
报坊隔壁的宅院里,元子攸正在帮父亲整理文书。
母亲李媛华穿着新买的衣服走入房中,拿着一件皮裘对儿子道“今天吐谷浑的商队过来,顺便送了一批吐蕃羊裘,轻薄又暖和,你快来试试。”
元子攸不由抬头皱眉道“娘亲,这藏羊裘价格不菲,咱们如今已经不是当初了,哪能再像当初那般,要什么买什么呢”
李媛华轻笑出声“我儿倒是越发懂事了,但你想太多了,我就给你买了一件,你兄长爹爹都没份。”
说着,她不由感慨道“你如今也算半个侍读,那独孤家、宇文家都深受宠幸,你在其中可不能被他们比下去,娘亲我是见过当年你爹失势时,人家怎么捧高踩低,这关系到你前程,一件羊裘又算得了什么”
元子攸不由摇头“娘亲,没有这事,萧家弟弟和独孤如愿他们对我十分礼貌,没有抱团欺负这些事,又哪需要撑场面。而且那位大人生性节俭,这衣服你给爹爹穿吧。”
李媛华没得到儿子的夸奖,不由撇撇嘴“行了,你们都节俭,那这些好物谁去买啊,你爹可不穷,当年襄阳鱼梁州建立时,他投了一个玻璃坊,那几年,洛阳三成的玻璃都是咱家在供,不然你以为洛阳周围为什么没有玻璃坊”
元子攸不由一呆。
“你爹当年也是跟着那位共事一场,时间比那崔曜斛律明月还早,”李媛华幽幽道,“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好在如今终于走上正道,也算是孝文皇帝保佑了。”
提起这事李媛华就来气,当年留在南朝,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宗室那么多,用得着他一个快被逼死的王爷为国么
“不提这事了,”李媛华一手牵起儿子的手,“走吧,陪阿娘出去逛街,这快新年了,多备些年货,你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娘我啊,终于不用过提心吊胆,担心你们没爹的日子了。”
元子攸想反抗,但反抗失败。
襄阳城的人流主要集中在鱼梁州,离主城还有几里地,这些年,主城区与工业园区的土地已经完全开发,形成了巨大的新城区,崔曜曾经准备把鱼梁州在内的城区周围全修上城墙,但略一计算,发现这城墙需要修上四十多里。
这样的长的城墙必然带来巨大经济负担,而且还会影
响码头原料的交易,萧君泽再让他看看城墙在炮火下的防御力,崔曜便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元子攸便被母亲拉着,坐在马车上,来到一处街道,这里是襄阳仅有四座寺庙之一,占地不大,但香火极旺,当初胡太后和元恪花费巨资请来的西域高僧,如今都在这里修行。
听说其中高僧菩提达摩曾经想见襄阳的那位主人一面,只是到如今都没有找到机会。
这香火旺盛了,周围的商铺也就繁华了,沿街有四百多家酒楼商铺,襄阳城外没有宵禁,每晚都会点燃灯火到深夜,所见之兴盛,无不让人瞠目结舌。
李媛华带着儿子来茶水铺喝了新制的茶汤糖水,又吃了几个精巧的点心,然后便把儿子带到几个新结识的手帕交面前。
“这是我儿子攸,今年虚岁十一,略通诗书,学业不是太好,已经是三期了。”李媛华微笑道。
几位妇人顿时惊讶了啊,这在襄阳书院,三期都可以毕业,做个掌柜了”
“唉,我也如此觉得,”李媛华掩唇笑道,“可我儿心气高,一定要读到七期甚至九期,图个吏员或者丛事,怎么说都说不听。”
元子攸低头喝茶,默默听着母亲的炫耀,感觉到尴尬,明明母亲每天耳提面命,就是让他读出个好成绩,不要从低层吏员做起,最好能考到从事,到时有编制,能升得更快。
襄阳书院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学院了,已经拆出了四个分院,有研究数术,有研究陛下的学说,有研究农业,还有研究机械,但这些书院读满毕业后,都能直接去考长吏,像并州这种新得之地,上边很愿意让人去当县令试试,可以说是一飞冲天了。
现在襄阳最火热的事情就是考吏编,每年的报名费都是一个巨大的进项。
“我听说啊,这考试都要糊名的,”一名妇人惊叹道,“可难考了,我家孩儿考了三次,都没有中。”
“那是要考长吏啊,你考平吏不就容易了。”另外的妇人道。
“我也觉得,但劝不住啊。”
就在这时,一名长得俊美非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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