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江面上云雾飘渺,天和水仿佛融为一体,一直绵延至远方,千帆竞发,百舸争流。
“公子,江公子的请帖。”
一阵衣裳窸窣声,自屏风后转出一华服公子,盘着核桃漫不经心得接过来请帖。
“退下吧。”公子拂了拂手,几分疲惫。
“公子,还有一事,夫人传话,请公子速回。”
盘核桃的声音戛然而止。公子眼色一沉,透过窗户望着辽阔的江河,阳光普照,波光粼粼。
扬州城,人声喧闹,车马络绎不绝。
“师父,这里真热闹,哎哎哎,冰糖葫芦。”和尘欢喜地拽着江彻的衣摆东凑凑西凑凑。
“师父,咱就在这家客栈歇息吧。”
福来客栈,金字牌匾,富丽堂皇,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店内装潢古雅,刚翻修过的客栈焕然一新。
“要两间房。”江彻淡淡的嗓音。
“好嘞,公子,这边请!”店小二喜笑颜开。
和尘蹦蹦跳跳得踩着楼梯上,楼梯吱嘎吱嘎得响,吓得和尘立刻收敛住,按捺住躁动的心。江彻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并不作声。
二楼的雅间,一派古色古香,入目是一架琉璃屏风,上面的仕女图栩栩如生。
二人就此歇下,一夜无话。
宫内。
“娘娘,听刘大总管说,陛下欲派齐王赴扬州任职巡盐御史。”
“你说什么!”如妃放大了瞳孔,猛地回身盯住姚锦辞。
“娘,,娘娘,皇上有意派齐王......”小锦小心翼翼地说。
“够了!”如妃拍案而起,眼底寒光乍现,“本宫绝不答应!”
“你先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会儿。”“奴婢告退。”小锦轻轻带上了门。
过了许久,如妃推门而出,憔悴的脸庞满脸苦楚,招招手示意小锦到跟前。
“小锦,将这扳指亲手转交给刘行,万不可假借他人之手!”如妃从袖口掏出一个碧玉扳指,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惜的是碧玉扳指上几道裂痕破坏了整体美感。
“奴婢遵命!”小锦怜惜地望着如妃,她知晓如妃这些年的痛苦与挣扎。
“刘总管,小胜子帮您捶捶背,您老人家劳累了。”年轻的小公公谄媚地哈腰。
“老了,是老了啊,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刘公公眼睛已然混沌,疲累地合上了双眼。
“刘公公,什么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您老跟在两代帝王身边这么些年,咱这些小辈可紧着羡慕呢。”
“子非鱼,安知鱼啊。”刘公公摇摇头。
“刘总管,刘总管。”
“总管,小锦姑娘在门口喊您。”小公公轻声道。
“哎,你先退下吧。”刘公公睁开了眼,自藤椅上起身。
“小锦,你今天找我又要听哪则故事啊?”刘公公疼爱地望着孙女一般年纪大小的小锦。
“刘总管,这是如妃娘娘托我给您的。”小锦关上了门,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动静,转身从袖口递来碧玉扳指。
刘行看着碧玉扳指怔住了,目光深邃好像透过碧玉扳指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踉跄地坐回藤椅。
“小锦,你回去告诉如妃娘娘,就说刘行万死不辞!”刘行一脸坚定。
“多谢刘公公!”
小锦走出刘行的房间,天色暗了下来,风雨欲来,这世间当真存在静谧如斯的桃花源吗?满目疮痍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风卷着落叶飘向墙角,落叶怎么飘也飘不出宫墙外,在宫腔一角静默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