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算了。”阿科海拉又突然结束了话题,“当我没说吧。”
事实上,阿克哈利斯也没有追问的兴趣。不过既然已经开始交流,他不介意再说一点。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埃尔文教授做什么研究吗?”
“我知道。他不知道我知道。”
“嗯。”
“基因工程。”阿科海拉补充道。
“那应当很有趣。”
“我不了解他的工作。”她说,“他在向我隐瞒。”
“好吧。”
随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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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屋内,两名成年人在桌边相向而坐。他们谈完了正事,气氛轻松了一些。
“艾博兰将军,让阿克哈利斯跟着你,我可放心多了。”
“你怕他猜到一切。”将军目光犀利。
“是啊。”镜片后的眼角弯了起来,“毕竟是最终版的实验体,思维能力可是顶级的。”
“那阿科海拉呢?”
“我想她大概已经猜到一些了,”教授答道,“不过,如果换做阿克哈利斯,恐怕整个项目都已经被摸清了。”
“我倒是认为,阿克哈利斯不是这样的人。”
教授的眼睛感兴趣地亮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以我对他的观察,虽然他确实有那样的能力,但他不会主动去猜测什么。”
“原来他变成了这样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未必可惜。”将军说,“这样的阿克哈利斯,是一件可控的兵器,不会无故使自己陷入漩涡中。”
“将军。”
“有什么事?“
“我所做的事情真的是正确的吗?”
“埃尔文教授,这不重要。”
“或许真的不重要吧,”教授叹了口气,“毕竟,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客观的正确与错误。”
“但你依然在担心。”
“我偶尔会想,他们的身世对他们自己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教授半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实验体。基因编辑的产物。从出生起,他们就不仅仅为自己而活着。他们的存在不由他们决定。”
“有时我觉得,您更适合去研究哲学。”
“谢谢夸奖。”教授打趣道。
将军没有回答。
“埃尔文教授,你认为生命是什么?”
“反射、信息与新陈代谢。”
“只是这样吗?”
“当然,艾博兰将军。”教授笑了笑,“难道还能有什么别的吗?”
“教授,我不懂科学。但从朴素的角度上来看,一个生物对世界做出的影响,取决于生物面对一生中不计其数的选择时,所采取的举措,而非其先天的组成。”
“但愿他们能发自内心地做出明智的决定。”
“只是但愿吗?”将军严肃地望向教授,“埃尔文教授,他们需要有这样的能力。他们必须善于决策。这是他们生来就有的使命所要求的。他们肩负着人类的希望。”
“我会考虑在西谷中学的教学中加强这一方面。”
“这不够。你必须更加坚定。你在为全人类的未来铺路。”
“人类的未来啊……”教授有些悲凉地叹息道,“可是,我连我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
“我们只能做好一切准备。”将军说,“对他们,对人类,对我们自己。”
“这真是过于沉重的责任。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相信自己能够胜任。”
“埃尔文教授,你不再需要单打独斗了。”
“我知道。”
“尽早习惯吧。未来还有很久。”将军起身,“不晚了。你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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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哈利斯目送教授和阿科海拉上车。他们的离开让这座房子突然空了下来。
“阿克哈利斯。”爷爷突然问,“你知道我做什么工作吗?”
“我不清楚,爷爷。”
“那就猜。”
“您是军官吗?”
他听到爷爷的一声鼻息。“为什么?”
“您外出的衣服。虽然与当下的款式不完全相同,但它与军装非常相似,我猜测它是军队内一种特殊的常服。”他如实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您的习惯,动作通常很流利,从不拖泥带水;您走路时,虽然在掩饰,但依然能看出正步的痕迹。还有语言,一般非常简短,又习惯性地带有些命令的意味。因此我猜您是某种军官。”
爷爷沉默了一阵。随后,他有些难得地笑了笑:“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