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句心窝子话,哥高兴,哥只知道多个孩子多份福气,可生出来才知道。
孩子要养,要吃穿,有个头疼脑热的要花钱,咳,哥没本事,早后悔了。
到你家也好,条件好不说,以后孩子上学也方便,以后有了出息,我和杏子也高兴。”
贾山鸡头点的像磕头虫,“是啊是啊,女儿是小棉袄,多好啊,暖和,贴心。”
两人正说着话,马路对面传来了一枝秀的呼喊,
“贾山鸡,贾山鸡,你丫的干啥呐?又灌驴尿了,耳朵塞驴毛了是不?
眼被屎尿糊住了,看不到这边忙吗?快过来帮忙。”
马路对面,一群老太太围住了一枝秀的鸡蛋摊,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胳膊乱伸。
两人酒也不喝了,连忙跑过去帮忙。
谭木匠回家的第二天,家里来了一对客人。
那客人就是贾山鸡夫妇,虽说长像不佳,但行头却绝对上乘。
人精贾山鸡穿着锃光瓦亮的皮鞋,崭新的灰色中山装,上衣兜里还插了一支英雄牌钢笔。
撸起袖子的右手腕上,戴了一块亮晶晶的手表,还骑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
大皮鞋,手表,自行车,这是这个时期土豪的标配。
纵观整个凌云渡村,没有一辆自行车,手表倒是村长大牙子有一个。
但那表是他儿子给的。
他儿子周五四在飞云浦中学当校长,媳妇是老师,双职工家庭买块手表不困难。
只是那表走着走着,老是罢工。
一罢工,大牙子便用手拍两下,再扬起胳膊抡两圈,那表才又不情愿地走起来。
只是时间不太准确,有时天刚亮,手表显示己是十二点多了。
这都无关紧要,反正山里人没有时间观念,戴着当摆设好了。
最吸引人的还是自行车上吊着的那块猪肉,厚厚的肥膘,足足有五六斤重。
这玩意普通人家过年也没割这么多。
他后面的一枝花更有意思,穿着高跟鞋,头发烫成了柴草垛,乱七八糟。
眉毛描的又黑又细,像苞谷棒上的两条叶青虫在啃食苞谷。
那嘴唇更有意思,可能走山路不小心跌破了嘴,唇上一片血红,也不知牙齿磕掉了没有?
一群小孩子追着看稀奇,喊着,“烫发头,卷毛兽,跑到山里找她舅。
她舅没在家,卷毛兽哭的稀哩哗啦。”
贾山鸡见了,挥一下手,装作要打人,小孩子们作鸟兽散。
走不多远,那群小崽子们又聚拢来喊,
“骑洋车的不会骑,屁股磨的没有皮。”
两人来到谭木匠家。
谭木匠上菜地刨大葱去了。
正屋里,小八和小七正趴在木桌上喝稀饭。
大姐青麦正坐在门槛上给妹妹们捉头上的虱子。
几个小妹妹排成一排,老老实实地坐着。
贾山鸡夫妇进了屋。
“啪”地一声,贾山鸡把猪肉扔在了桌子上,震的桌子抖动了一下。
小八正在喝稀饭,吓的一愣,碗掉在地上,碎了。
小八哇哇地大哭起来。
青麦连忙抱起小八,青禾吸溜着鼻涕,拖着青稞,两人一溜烟地上菜地叫他爹去了。
听到动静,杏子抱着小九走了出来。
见到婴儿,贾山鸡大喜,
“欠的钱我不要了,我就要你的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