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回说:“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何况岑玺哥中了两枪。”
“一枪还打在他的右腿上,他的右腿本来之前就中过弹,这次如果子弹击碎了岑玺哥的腿骨,岑玺哥估计连重新站起来都困难。”
夏天愣住了,那就是要一辈子坐轮椅吗?
顾岑玺那么骄傲的男人,如果以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那该是多么的悲惨。
顾英逸觉察到了电话那一段的死寂,又说道:“能不能让岑玺哥重新站起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也会给岑玺哥使用最尖端的仪器和最优质的药物进行治疗。”
“但最终的结果,还要看岑玺哥个人的命……”
夏天的眼睛当即下起了暴雨。
她声音沙哑哽咽:“我可以去陪着岑玺哥哥治疗吗?”
顾英逸:“我这是部队,军事重地,不方便女孩子进出。”
夏天明白了。
“岑玺哥哥多久能好?”
顾英逸:“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以最快的速度,顾岑玺被转运到了顾英逸所在的部队。
众人都为顾岑玺祈祷。
祈祷他的伤能尽快康复。
期待他的腿能正常站起来。
夏天回到家,在理智稍稍回笼后,她忽然想起顾岑玺为她折的一万零一只千纸鹤。
当时顾岑玺抱住她为她挡枪的时候,他手里的透明玻璃瓶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透明玻璃瓶被摔成了碎片,里面装的一万零一只粉色千纸鹤散落在雪地上。
有的千纸鹤被雪花覆盖,有的千纸鹤被凌冽的北风刮的四处飞散。
当时的夏天只一心关切着顾岑玺的生死,哪里顾得上那些埋葬在风雪里的粉鹤们。
现在顾岑玺被转移到顾英逸在的地方接受治疗,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不能和他见面。gòйЪ.ōΓg
自然而然,顾岑玺亲手为夏天折的那些粉鹤,就成了夏天最重要的感情寄托。
夏天跑到顾岑玺受伤的地方,去找那些遗失的粉鹤。
可等她到了那个地方,却连一只千纸鹤都没有看到。
夏天慌张蹲下身,去用手扒地上的积雪。
她将那片地方的所有积雪都扒了一遍,白皙线长的手指被冰雪冻的通红冰凉,直至麻木。
但没有看到一只千纸鹤。
夏天呆滞茫然。
他不睡觉也要给她折的千纸鹤,丢了。
她心里的一个地方空了。
“夏天!”
夏禹北看到蹲在雪地里,双手还扒着积雪的夏天,朝着她大步奔过来。
“你在找什么?”
夏天声音木木的,完全没有往日里的生机活力。
“我在找岑玺哥哥给我折的千纸鹤。”
“可是找不到。”
夏禹北跑到夏天身边,脱下自己的手套,带在她被冻的通红的手上。
“那些千纸鹤没有丢,我已经帮你全部捡起来了。”
夏天木木的眼神变得亮堂起来:“真的吗?哥哥。”
夏禹北揽着她往屋里走:“当然是真的,哥哥不会骗你的。”
夏天跟着夏禹北回屋,看到了那些被放在纸盒里的一万零一只粉鹤。
没有丢。
她心里空缺的那个位置又被充实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天日日夜夜想念顾岑玺。
她一个睡眠质量很好,躺下就能立马睡着的人,现在想顾岑玺想到睡不着。
顾英逸很忙,夏天怕天天打电话问顾岑玺的情况,他会烦。
更怕她打电话时耽误他救人,于是夏天便很有分寸的控制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次数。
之前骄矜肆意的公主,学会了小心翼翼。
为了他,学会了小心翼翼。
这天,夏天去了礼品店,买了一万零一张粉色折纸。
每当她想念顾岑玺的时候,就会折千纸鹤。
她也开始了不睡觉去折千纸鹤。
很奇怪,之前夏天只要睡不好就会心情很烦躁,但现在即使她失眠去折千纸鹤,心情也会很平静。
很有奔头。
就好像只要她折完一万零一只千纸鹤,顾岑玺就会回到她身边。
夏天后来想明白了这种心理,这就是所谓的“希望”。
她现在特别能理解:顾岑玺为她折千纸鹤时的心情。
他当时为她折千纸鹤时,一定也充满了希望吧。
只要他为她折完了一万零一只千纸鹤,他好像就会向她表白成功。
一模一样的心理。
一万零一只千纸鹤真的太多了,真的是一项“大工程”。
但夏天乐此不疲地折折折折折折折…………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半年的时间过去。
夏天已经为顾岑玺折了一万零一只千纸鹤。
她学着他的做法,把为他折的千纸鹤放在巨大的透明玻璃瓶里。
夏天迫不及待地给顾英逸打电话,问说:“顾医生,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岑玺哥哥的伤完全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