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阳光正好

段日子，自己和风华确实走得很近，也只有单单两个人才会“交心”，如果那真的算得上是“交心”的话。只是我依然明白，彼此是再也回不到那段时光了。

    自从风华走后，彼此走散了许多联络。我一直在探究他喜欢幻尘的原因，终是只能留下满纸放弃。我想，或许是幻尘身上的才气吧。后来的我，也渐渐发现幻尘的可爱。多时拜读过风华的文章，便会陶醉到心驰神往。如梦境般的文字，只一回眸就已沦陷。他是我第一个，真正佩服过的人——在文学层面。可在这之前，鲜少关注幻尘。如今看来，更有几番江南女子温婉的气韵，文笔和已经都是如此写意。

    可我依旧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关于那句为什么。尽管幻尘并没有多么出挑的外貌，可只要有他那份深沉的喜欢，在我看来便以足矣。

    幻尘的抵触，我确乎也能了解一二。对于一心只想着读书的她来说，这种事情大概只会被视为一种“耻辱”吧。

    我深深地为风华捏了一把汗，对她的感情，还能否再忠贞下去？我不清楚，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思绪飘散到二零一九的春天。

    初二时的研学活动，似花一般，可还未绽放就已枯萎。你们的感情，是否也能像那风雨中被打的花一样，虽历经风雨却依旧坚韧？还能否继续绚烂下去？

    鲜少有这样的机会，和全班同学一道出游。愈少，却也愈发值得珍惜。但那年的事，确确实实走散在时间长河之中，若非这些文字，怕是自己也该一同遗忘了吧。短暂的已不在，漫长的还未来，永恒的依然在等待……

    “陈奕迅”大概是那天我们笑过最多的一个词了。年少的早熟，在我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但不论如何，总还是带来了蛮多的欢声笑语。可现在，又有谁还铭记着？怕是虚无。可风华的事，直到现在我依然紧紧铭记，不敢忘却。因为他们的故事，直到现在看来，都只像是一场“意外”。

    来去的车上，风华唱了很多歌。可是由于声线的原因，唱出来的音节都略略有些偏低。然而谁又能说，这没有给这首歌赋予新的含义呢？

    尽管我早已忘记，那些消散在耳边的声音。

    一年后，虽又是研学，却早已物是人非。我已经做好了要唱《小星星》（汪苏泷）的准备，却终究还是在最后一刻退了缩。我对我的性格是有足够的了解——这不是胆怯，我管它叫做“卑微的懦弱”。

    那天是去爬山。山有多高，并没有了解的多少清楚，我也很后悔，没有和风华呆在一起。那些传言，便也无辨真伪。

    只是偶然听闻，幻尘下山时好像受了伤，风华是一步一步地把她扶下山的。

    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坏笑。那时便有“谣言”四起，尽管日后的风华证实了那并不是谣传。自然是关于幻尘和风华的。由于他的告诫，我只把他们描绘成班长的关心罢了，心里确实很像说出真相的。

    可我又怕幻尘知道了，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们终究还是要为自己找一条退路的，能让我们在爱情这场马拉松中全身而退的退路。这不是退后，只是为自己的受伤找一个堂而皇之的接口罢了。可又有几个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能保持理性？如果能，那只能证明，这份喜欢，喜欢得还没有那么深吧。

    多少恋情何尝不是如此？“不是所有的幻想都在表白的那一刻破灭了吗？”泪雅道。我哑然失笑，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一番话，只能沉默以对，最后，竟转身匆匆而去。谁知道这一转身，便是一生？如果她注定是你的信仰，破灭了又能怎么样？！

    舆论风波终于还是一点一点地淡出了我们的世界。风华的学习后程发力，长期“霸占”着班里第一的位置。初三开学没多久，他去考提前批，之后就走了，好几个月再无他的消息。而他对幻尘的那份感情，似乎也受到了时间带来的考验——忠贞。我想，他应该是会经受住的吧。毕竟他文字里的情愫一直都在啊。

    初三的运动会，是初中的最后一届运动会，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最为遗憾的一届运动会，盈泪期待中的三连冠，终于还是被其他班所终结。可是对于风华来说，应该会是最满足的一届吧。

    省测，他又回来了。变化谈不上说有多大，往日的音容笑貌，似乎还能一一对应上。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我遏住哽咽的心绪，还想抱抱他，终于放弃了。

    之后在拍毕业照和放暑假休业式的时候，他也曾回来过两次，但记忆却没有留下多少的痕迹，只有休业式那天，往事依稀。

    他给我厚厚一沓同学录，叫我发给每一个同学。多年的好友，我自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欣然接过，发起了“传单”。发到最后才愕然发现：这不够啊。反复确认他都说没有。无奈，最后一张只好拆给了四个人写。然而回过头，他又说还有，让我给重要的人。我心领神会，给自己留了一张，又央求幻尘留下了一张，意味深长……

    运动会，搬凳子下楼。由于风华许久未归，自是无座，便在最后一排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没想到，幻尘恰巧就坐在他身旁，埋头写着什么。他望向我，彼此四目相对，指了指幻尘。我附和地笑了笑，并未明白手势何意。忽然才幡然醒转，一抬头，阳光在她脸上画下幸福的微笑……

    那一年，我们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