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尘缘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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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你之前

    原来，直到遇见你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浪费时间。

    我一直以为，缘份是可有可无的，既然是上天安排的旨意，何不随遇而安？命运，不可强求。“你说你许久都未曾归来，而这不正是离别的意义？”

    离开，一直都是个很沉重的词，我听到了谁的无奈，也看透了谁的悲哀。没有谁愿意分离，可我们总在分离，因而每一次的相遇才会显得弥足珍惜。

    我们都沉浸在世间迷离，看不透的是相聚和别离。都说姻缘是上辈子谁来的福分，于此有了下一世的轮回，走过奈何桥，饮尽孟婆汤，其实不然。超乎生死的本就为相遇。无论何时，我们能够遇到彼此，就已经足够幸运了，何必再去苛求红尘之外的姻缘。

    于是，相遇便成了一种缘分，一种永没有尽头的缘分。相遇，本就无可预知，可终有一人在为你守候，不论天长地久。

    我们常在世相羁绊中迷失了自己，于是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的交集，尔后，便有了离去，有了后悔、有了过去、有了回忆。人这一生，总得要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不然以后，拿什么来回忆？

    相遇不得，因而错过，才有遗憾。也许缘份，只让我们相遇，其余不过各安天命，因而我们理所应当地错过了彼此，连交集都不曾留下，才是最大的悲哀。亦命而已。相遇，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可错过，则是一辈子的事情，却也挽回不来。大约缘份已尽。

    遗憾，或许更像一种心情，哪有什么不悲伤，有些人不过是假装坚强。说起来好似不痛不痒，经历一段感情，放手一段人生。日后回想起来，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这大抵是失而不得的遗憾吧。

    说完于此，相遇似乎也未多了不起的事。“我用尽天地间的所有流年，来将彼此的相遇纪念。”倘未遇见你之前，我才懂得何为怀念。

    等

    命运让我们再等。

    我们是有多急迫、有多渴望才决定不再等待。时间来去匆匆，我们即使生活在同一个时空，却也不再相逢。我等不过所以才将就。流年如梦，染一纸如空。等不住的人，便也先而离去。没有谁说过舍不舍得。爱与不爱了，有多少不可？

    无何。随缘。命运说让我们再等，因而你便相信了命运；缘份说让我们再等，因而你便相信了缘份；然我说时光再等，你却宁愿相信时光，也不相信我。于是，时光便带走了我们之间全部的回忆，终而、分离。你说，不是你的错，是命运的错，是缘份的错，是时光的错。我说，算了吧，是我的错，是相信的错，也是等待的错，明知守不到那份属于你的幸福，因而等待，才是一种可笑的错。

    是真错？倘若不是，故事会如何演绎？在等待中谢幕，仅此而已？不是。梦中飘荡了谁的等待，你挥一挥衣袖，是否也不会带走那一片空中的云彩？我悯然，苦笑，尔后释怀，释怀那些过去，和无足轻重的爱。将错就错，一错到底，蓦然，无影，散落天际。

    于此，等待也好，不等也罢，终要“苦笑着释怀，你给的伤害，我苦笑着等待，已没有未来”。原来过往，真的没那么重要，无所谓的希冀于是都沉淀为了无力。等不等，只是你自己的决定，来不来，也只是他的事情。

    因而等待，是没有绝对的正误可言。你认为错，它便错，此为苦等；你认为对，它便对，此为厮守。你心中的多苦涩，等待就有多惨痛，那份遥遥无期的幸福，得不到，又会失去了多少？太轻易得到了终会失去，因此你的离开不过是命中注定。

    等待幸福，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我是你一世尘缘的过客

    说好不离不弃，却难免走散了交集，我不过是你一世尘缘的过客，轻轻闪过生命。不曾留下印记，时间带走了希冀。总归无题，念念是你。所谓相遇，终究只是为了离去。若非相见，此生何来相恋。我怕失去，就算时间，也无法抹去。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我来过的唯一痕迹。

    樱花树下的约定，是否分得清？你笑了，像樱花般开得浓郁，我也笑了。我说，皓齿明眸，灿若春风，执子之手，与君偕老。

    风吹开你的眼角，笑意好似花焰在燃烧。那一季的樱花(sakura)，却在骤雨下落空、凋零，慢慢地成为了死寂。可是，两颗被此相溶的心深埋在我的梦里。

    梦里花落知多少……

    那年的樱花，终究是落了，落在了我心里。那缕芬芳，是心中的春季。贮满思念的诘问，一深一浅冷叩门。不忍不忍，惟有再等。岁日磨洗掉年轮。一撇一捺，勾勒出一曲童话。请记得，在缀满繁英的树下，曾有一个少年，对着梦，许下庄重的誓言。

    可笑的誓言，还是随着流年，走了挂念。梦中满樱的花开，带不来你的笑靥。满腹的愁肠，该向何人诉说？多想允诺我们的约定，可惜早已不是曾经。

    恨不能遗忘，旧梦时光。转角的小巷，收藏了多少坚强？匆匆一世尘缘，多少人会遇见？原来别离，从来就是如此轻易。落成回忆。

    你离开后我才发现，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为你写的《爱之冕》，还愿意听么？可我没有勇气，却也无力。假如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拥你入环抱。我多想彼此紧紧相依，多想时间为我而停，多想你能够再爱我一天，只是这一切，唯我多想罢了。

    可惜没如果。可惜回不了头。多想再看你一眼，哪怕只是从前。吹不醒的眷恋，走散迷茫时间；雨中模糊的脸，抽屉泛黄相片，小巷润湿屋檐，记忆闪躲那一天。没了你的消息，错误的决定。那一树的樱花又开了，你会回来吗……我不是过客，更不是你一世尘缘的过客。

    穿过下一个街角，能否再看到你的笑？我假装过去不重要，却发现自己办不到。要怎么忘了你，或是我的生命流尽。原来最美的话在于不说，感谢你曾在我心中流过。

    心中的雨点捶打不停，消散了匆匆一世尘缘。所谓六尘，无非人间羁绊。留恋俗情，无法修成大雅。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打湿了雨点，阴天无可避色，心中所愿，终究为你改变。回忆沾染千篇，空了这一遍，往昔如梦笑靥，消散在时间。

    要怎么做，你才能再出现？你的脸，早已深深刻进我的记忆，消逝不去。可我，似乎注定是你一世尘缘的过客。看过，笑过，闹过，一切都已过。轻拂柳，樱花落，一世尘缘莫哀愁，魂归梦里流年过，一杯浊酒再续离索，错错错！

    花间蝴蝶舞蹁跹，星河婉转叹流年。还记得，那年躲雨的屋檐？紧拥后的梦，似终会落空。天黯淡，语喃喃，梦消散。那次相遇，酝酿在雨季，却没离去。擦肩而过的脸，撩起发丝，清香在空气中氤氲。望不了你的侧颜，只是看不见。瞬间轻轻一眼，深深刻入记忆。我的嘴角微微扬起，彼此的笑渲染进雨。落下的声音如此动听，好似跳动着心。

    江南墨色水迹晕开，洒在我的未来。那年草草的相遇，能否在你心里留下痕迹？那瞬间，那场雨，好似要冲淡彼此所有的交集。可我要么忘掉你的脸？璀璨的眼神，无意沉醉了心魂，迷失，迷失……所谓一见钟情，不过如此而已。两厢情愿？不知是那雨，还是我自己，总在弄湿那泪的流光。情似真似切，亦梦亦幻，如此云云。

    笑惹皱了岁月，打出一个又一个心结。柔情似水温存了时间，带不走的那容顾、那流年。扰乱了，谁的安眠？红尘众生，彼此若有羁绊，化作雨下，便知今日烟水迷离。是为谁，亦只为了谁。

    折煞多少红尘旧事，换来如今长恨奢侈。浮华作梦，匆匆一世尘缘亦失了如果。只有结果。我们总被“惜”字所困，相遇时不知珍惜，懂得后才知惋惜，而这不正是离别的意义？姻缘际会时散落的光太黯，交集浅得太浅，因而失去、与离开。

    打翻回忆的墨瓶，念雨下的信仰，误了岁月，染指那不甘、与流年。众相纷繁，你我皆是尘埃，在与不在，爱亦不爱，终要被那雨侵蚀。孤独在漂泊；离愁、寂寞，隐而不语。雨，悸动得嘲弄。所谓伤口其不若只是受伤的借口，才心痛。

    嘴角晕开一抹苦笑。原来爱上一个人，只要一眼足矣。终于明白，我的心是在为你而跳。繁天的日月星辰，何及你的美？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你黯然失色。“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雨幕打湿了眼。原来所谓爱情，是这模样。有时候，“我喜欢你”未必要说出口，何以难过；有时候，关心则乱；放弃是因为太爱你；有时候不顾及你心理，是因为想保护你；有时候……

    回忆侵蚀了伤疤淡落泪，玫瑰黑夜里枯萎我却紧紧相随，又能如何？我不过是你一世尘缘的过客。尘缘尽，过客离。有没有，谁在意？过去，何心再提起；原来，是我在逃避。以为争吵着不妥协，实际上，这场爱情已然尽数幻灭，最后，不过只是我一人演戏。

    那树樱花，开不开似乎都不再有所谓，谁在意？描绘不出对你的思念，忘记离开之时走得有多坚决。那夜那微凉，一步一彷徨，曲水叹流殇，梦入天堂。还来不及收藏，千年前你的模样，谁捧起面庞，美得黯然神伤。我不愿遗忘，即便那已是曾经的过往。

    我不过是你一世尘缘的过客啊，不经意地擦肩而过，草草尘缘匆匆了断，拿什么去还？我不愿命运就如此翻篇，可是我，又有什么权力？爱到深处，终要放手了吧。也许她从未认真地看过你一眼，你却执着地为她倾尽了所有，无欲无求。到最后，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时间带走了所有，我没挽留，回不到过去，要怎么继续，被遗忘的旋律，在空气中氤氲。泪洒得太彻底，爱灭得太绝情，风掠过我耳际，散落一句珍惜。永远别说放弃，一切都还来得及，忘不了的是你，抹平生命的痕迹。幸福编织出勇气，现实吹散回忆，我最不愿相信的谜底，是与你分离。

    那天的樱花，终究又落尽了。就算过去有多少梦，而今也应该醒转。原来我对你的爱，就是彼此之间最大的阻碍；原来放开，才是最大的悲哀。该怎么办，你才会留下来，求你别离开？

    我终于明白：我是你一世尘缘的过客，只是阴差阳错地走进了你世界。现在，也阴差阳错地选择要永远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