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展看他片刻,将手里的信封放到他手里,上面写着:追,徒劳无功,返;人,毫发有伤,活。
王凝看了片刻不解其意,“这人说是无功而返,我们当真就是无功而返了。”
“不止如此,林家人早已不在船上,方才我收到纸条的时候已经先拍了一堆人划小潜水而去,林家人确定不在船上了。”
“原来如此,还是二爷想的周到。”王凝拧眉,自己是绝没办发看到纸条就想这么多事情的。
“那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后半句,但愿他没骗我。”他说罢叹了口气,烟头凑过去烧掉了纸条,“掉头吧!此刻已追不上了,还是早些回去。”
“是!”王凝答应一声,站在船头打了收拾,百十搜船齐齐掉头朝着上海港口的方向驶去。
“你待会入城前早些混入人群中吧,莫要被人瞧出来了,到上海之后,尤其注意别泄露了行踪,这也关乎赵曦月的性命。”
“是!”王凝应了一声身子还没动,“二爷,我心里一直担心一个事。这赵如今是赵家当家人,如果要我们替她半办事,你说兄弟们到底该如何反应?”
“这个,”白秋展难得也有些犹疑,“所以,除了你还能便宜行事,其他的赵家兄弟确实都一头雾水。”
王凝还在等他的回答,远处灯火亮起,几艘船遥遥靠了过来,大红灯笼上挂着五爷的番号。
白秋展看他一眼,王凝立刻退了下去,这张王牌他不准备给任何人知道,即便所有人都怀疑。
“老五过来了。”白秋展坐在船舱中,五爷单独一人进了船舱,带进去一身的寒气,冬日的夜晚总是格外寒冷凄清。
“老二,你没事就好。”他叹了口气,又道,“追上林家人了吗?”
“没有,被贾平直给骗了。”他叹了口气将刚煮好的茶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怎么,府上出事了?”
“嗯,三爷的约是不死心又闹腾了一阵,不过被兄弟赶走了,二嫂担心你的安危一定要我出来寻你。”
“她一向如此,全凭心意处事。”
“还有一件事。”
“什么?”
“她将二叔绑了起来,非说林二叔是内奸。”五爷说罢打量着他的脸色,白秋展隔着车水氤氲的水汽反问,“老五你怎么看?”林家的小船停在入港口的位置等着,贾平直吩咐下人将吊桥放下去,又将几人从小船上接上来。
林泽安淡淡看他一眼,毫发无损。
“方才情形如何?”
“白秋展半路果然拦住了我,差点就要打起来,可是此人狡猾,知道您们二位不在船上,就放我去了。”
“哦?他倒好说话,我杀了他兄弟,他倒是脾气好。可有搜船?”
“自然没有,若是要强搜,我也是不答应的。”贾平直说完将两人前后迎进船舱,“老爷和少爷的住所,那些人不配瞧一眼的。”
林泽安听罢果然受用,朗笑几声,方才他煮了一半的茶此时已经沸腾,他凑到茶盅嗅了嗅,“这一壶分给外头的兄弟们喝!”
“是!”贾平直答应一声双手捧茶出了船舱。
林子熙看了祖父一眼,“您到底去苏州做什么?为何贾平直对你言听计从?”
这两个问题他一直没问,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他在上海滩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还能全身而退,就连自己这个孙子也不知道他手里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打。
“子熙,你若是肯听我的话,我们林家早就不是今日这个样子了!”他长长叹了口气,望着翻飞的帘幕,“我今日带你去苏州,一是为了替你爹娘报仇,二是为了解开你这么多年的心结。”
“杀害我爹娘的凶手是谁?”
“你不需要这么心急,无论是谁,祖父我都会让他们血债血偿。”他说罢起身独自出了船舱,远处依稀可见江南古色房屋参差林立,上空炊烟袅袅,一派安静祥和。
贾平直站在他身侧,同样望着苏州方向提醒,“这次若能助您查访到当年真相,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答应你的事情?”林老先生没回头,只低低笑了两声,“你的要求那么多,未免太为难我这个老人家了!”
贾平直闻言脸上肌肉踌躇了两下,身子已先一步拦在他跟前,袖中双手握拳,怒目相对,“难道,你现在就要反悔了?您可是堂堂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他这人最大的习惯就是说话不算数,送人的东西随时要回来,答应的话也向来履行不了。”林子熙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轻飘飘的话语像是平地惊雷在贾平直心头就炸开了。
“子熙这是何意?”老头还没来得及呵斥,只听贾平直伸长了脖子大吼一声,停船!可是船并没有停下,航帆高扬,已经随着水流进了苏州内港口。
“老先生,是我错了!”贾平直惊得脸色灰白如纸,颓然跪在地上,
他只是想要知道祖父为何将贾家全部财产一并给了二房贾平远一族,父亲又为何亲手杀了他最敬重的祖父,难道仅仅是因为家产,他们家从来不缺这点钱?
可最最不该的是父亲他竟然将母亲私自关了起来,母亲又为何要与父亲闹离婚?贾家还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可这些都是林家的家务事,与林老先生无关。
林泽安当然对于他们家族的事情并没有丝毫兴趣,他是为了复仇而来,但仇家是谁?昭然若揭。
“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父亲为何不像你父亲吗?”
“是,我很想知道,可是——”
林子熙回头看着两人,眼神暗了暗,贾逸这两年做的事情确实有违他一门三代翰林学士的门风,前两年借着家族遗威兜公然售假冒名人字画,近些年然暗中勾结外族兜售烟草,如今苏州又一半的烟草输入都来自林家。
林子熙纵然掌管这运河南北货物水运,可是到了苏州这边,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管控住。
“子熙,这两年你一直打理南北生意,你都查到了什么?给贾少爷听听!”老爷子吸了口大烟,浑浊的双眼被风吹过后,又晕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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