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更显清晰,于长街走过,倒是引起了不少宫守夜奴才的注意。
不出片刻,南宫漠辰就到了鸾鸣宫,侍书等人从内室出来正要行礼,南宫漠辰摆摆手,“都免了,皇后如何?”边说着边快步走进内室。
赵渊桦早早便到了鸾鸣宫,看见南宫漠辰进来,俯身禀报,“皇后娘娘着了风寒,又服用了寒凉之物,加之心中郁结,没有及时服药,才导致血脉紊乱,出现谵妄的症状。”
慕容云宓原本紧闭着双眼,似乎觉得外面有些吵,皱了皱眉,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见明黄色的身影坐在床前,“是皇上吗?”说着便欲起身行礼。
南宫漠辰一把按住了慕容云宓,“快歇着吧,你我夫妻,何必多礼。”慕容云宓额头滚烫,手却是冰冷无比。南宫漠辰看着往日里清冷胜雪的人如今巴掌大的脸上只剩憔悴,心底的一抹怜惜升起。
“怎生不好好保重自己?”慕容云宓忍着头疼,扯出一抹笑容,“鸾鸣宫虽大,可每日真真切切伴着臣妾的,只有一轮月罢了。皇上可知为何?”
南宫漠辰柔了柔脸色,正欲开口,却只见慕容云宓神色突变,眼中布满了惊恐,“陆皓雪,你要干什么!”南宫漠辰身躯一震,这难道便是谵妄?
又见慕容云宓一缕头发贴在前额处,蜷缩在床角,涣散的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水掉落,“她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南宫漠辰细细思量,想起仲夏宴时陆皓雪和慕容云宓一同落水,又看了看此时神志不清的慕容云宓,难不成落水一事另有隐情?
慕容云宓稍微停顿了一会,不再像刚刚那样声嘶力竭,略带哭腔“我没有害她的孩子,南宫漠辰,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你为什么宁可信她也不愿信我,你说过你会信我的,你忘了,你都忘了,忘了,忘了........”
慕容云宓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晕倒。“宓儿!”南宫漠辰将慕容云宓掖好被子。赵渊桦上前一步,“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南宫漠辰只是看着慕容云宓,并未有过多言语。
“谵妄,是病人于神志不清之时吐露的心中话,一向是往日不敢说,不愿说的事,臣斗胆,皇后的谵妄,便是长久将心事藏在心中,如今诱发出来的。”
南宫漠辰目光如同淬了寒冰,“万容海,即刻去查!今夜之事,在场之人不可透露出去半个字,若是宫中有传言,朕便要你们提头来见!”
南宫漠辰眼角瞥到花架上那盆枯萎的牡丹,拂袖大怒,花盆“哗啦哗啦”碎了一地,“内务府的人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如此敷衍皇后!传朕旨意,明日一早便撤去内务府主管,另选人顶替!”
屋内暖意融融,慕容云宓熟睡着,眼角一滴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泪无声滴落,似是嘲弄着后宫之人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