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那儿隔着姜彤住的芳锦园有点远, 好在现下天还没怎么黑,不然姜彤还真不想打着灯笼摸黑过去。
她又不是个小丫鬟, 让人随传随到, 拒绝也就一句话的事。
不过是知道对方那里有一出戏等着自己去才能开唱,这才应了,索性早晚弄完了事。
一刻多钟的功夫,到了赵夫人的兰藤院。
一进门, 自有小丫鬟请着进去, 那边更快一步通报。
赵夫人这里大约刚用完晚食, 盘子才撤下去。
似乎里头净了手,随后听见有里头声音, 不过会儿就让丫鬟领着姜彤进去。
姜彤坐来下, 等小丫头上了点心和茶水,才问:“不知二婶让人唤我来,可是有甚重要的事说?”
赵夫人坐在另一头, 先是呷了一口茶,然后看了看姜彤,才不紧不慢说道:“是前儿宴会的事, 之前忙乱了些我没来得及说, 方才有人来回话才想起来了。茶具瓷器先头已经让给了你管, 你过来看看这账目,有几处地方有问题——”
赵夫人虽然带着些笑, 却明显是不怀好意。
一开口就给先把罪名给定在姜彤身上。
姜彤却丁点不怵。
没去接那个所谓的账本, 只笑道:“怎么过了这么些日子才说?我管着的东西, 每样必会经过两方登记,都记得清楚,却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如果有,当日就该看出来才对。”
赵夫人皮笑肉不笑,“想是下人当时没好意思当着你的面儿查账,看着你是媳妇脸皮薄。如此才过了些日子拿过来,我甫一查,这才发现了问题,老大媳妇,这却是你之故。”
姜彤看了对方两眼,慢吞吞说:“看来二婶不知道,我去管那房的事是,可没见着什么账本啊的,所以您现在手里拿的这本与我不相干,当初我是自己另立了一新账本,所有的挪用损坏支出都在那上面。”
赵夫人听姜彤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意骤然一垮,接着沉着脸道:“越发胡闹起来!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一套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这样的人家,从来都是行事做派皆有章法,怎容得你胡乱来!这原先好端端的账本,岂能让你自己想另起一处账本就起一处?将这等重要的事视作儿戏!总之,你说的那些断然是不能做数,咱们的账目还是要从老账本上看。”
赵夫人压根没想过要跟姜彤讲道理,就是想把人打压下去。
一开始她就让那些下人为难姜彤,不配合她工作,姜彤一问起账本,也是说在另一位嬷嬷身上,那嬷嬷请了假,再要问别的,那些丫鬟具都一概不知。
这等不听话的姜彤那时懒得跟他们计较,直接冷笑着两人斥到一边,自用了自己的人。
这会儿倒好,赵夫人什么都没问,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想让姜彤认了罪。
姜彤一早就防着,心里哪能没点数,就只等着她发难,最好能趁此机会折了赵夫人的一对翅膀!
姜彤眼睛眯了眯,“二婶要从你那账本上看,却不知是怎么个看法?又是从哪处认为是我的错?”
赵夫人道:“你命人取用东西,一笔笔都登记了上来,最后清点数量,对不上,少了许多东西,你且自己说说怎么回事。”
这话不安好心,说得好像姜彤中饱私囊,昧下东西了一样。
姜彤漫不经心将账本拿来看,眼睛一扫而过,又翻了一页,然后生生把她看笑了。
“丘窑的青花碗碟少了三十套,红芍药花的细长颈花瓶少了一对,白玉茶盏没了五套?”姜彤低低念完,然后抬头看赵夫人,“这是所有数目对不上的东西?”
赵夫人刚喝了一口茶,拿手帕拭了拭嘴贱,没直接回答,只假兮兮道:“原你要帮我管家,我想着你又没个经验,就分了那块简单的给你管,虽说这些个东西在我们这样的人家不算什么,左不过百把两银子的事,然万事无规矩不成方圆,身为主子若是连下人不管住,今天没了这明天丢了那,怕是任你有座金山银山都给人搬空了。当然,我不是让你怎么样,但这事到底是你管制出了错,老大媳妇你心里还是有个普比较好。”
这就是要一招把姜彤打下,只要姜彤吃认下这个亏,一段时间内管家权是别想拿回来了。
而已以后不管谁来说了什么,这事就是一个抵挡牌,随时能推出去说事。
不是不让管,是她管不了,你看看才让她管一会儿就出了这些个的事。
姜彤心中冷笑,面上平平淡淡,等对方说完了,才慢慢道:“二婶可别急着给我扣罪名。”
“怎么,你这意思是说我冤枉你不成。”赵夫人脸色放下来,手上杯子不轻不重磕在桌子上。
好像大家似乎都有一种高高在上自大的感觉,就因为姜彤的身份,所以认为姜彤应该畏缩胆小,要任她们揉搓才是。
但姜彤偏偏不是,她又怎么会怕赵夫人这假把式。
“我命人取过哪些东西,什么时候入的账我心中有数。我且看看,除去用的时候摔碎打烂的那些,有三十套青花碗碟不翼而飞,然而我在做碗碟入库计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少了,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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