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在现世的时候也有胃病,大约是童年过得不好的人都有这个通病。
到她穿书之后,换了个身体,这才好起来。
所以,她很明白,胃疼起来要命。
即使在幽绿的光线下,她也能看到,男人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冷汗,涔涔的一片,衬得他的脸色越发惨白。
可即使是这样,盛夏也没听见他发出任何呻吟。
她心里忽然尖锐地疼了一下。
“很疼吗?我帮你揉揉。”
靳卿尘正全神贯注地忍疼,没有听清她说什么,抬起略有些迷蒙的眸子,想让她再说一遍。
这时,一只小手从旁边伸出来,摸索着覆上了他的左手。
然后直接挤开了他的手,掌心覆盖在他上腹,转着圈慢慢揉起来。
“……”
商场上叱咤风云,才思敏捷的靳总,脑子当机了三秒。
这三秒里,他注意力里,全是那只手温软的触感。
不知道是为了忍疼,还是别的,靳卿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盛夏明显感觉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和腹肌,她掌下的那个器官,还在不正常地抽动。
“车呢?”
她从男人身上找到钥匙,扶他走到车边,直接把人塞进副驾驶,“去医院。”
盛夏上车系上安全带,视线里一闪而过的一抹白色,她没在意。
“不去。”
靳卿尘声音虚弱,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收拾,“我不喜欢医院。”
“……”
盛夏想教他做人。
靳卿尘抿唇,伸手打算找药,目光瞥到后视镜挂的那只晴天娃娃,脸上的表情一凝。
他挂这个,是为了给自己看,不是为了给盛夏看的。
现在盛夏出人意料地上了车,要是被她看到,这无异于……
公,开,处,刑。
靳总找药的手又收了回来,蜷起指尖作无力状。
“储物箱里,有药。”
盛夏会意,立马解开安全带,转身去找。
靳卿尘眸光一闪,在她开箱子的间隙,迅速伸出一只手,打算把那玩意拿下来。
然而,一击不中。
系带太紧……
于是,当盛夏找到药片,嘴里问着“是不是这个”转过身来时,看到的就是靳总一手按着胃,一手认真地在和后视镜上的系带作斗争。
系带上挂着的,是笑得眉眼弯弯的晴天娃娃……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许的尴尬。
盛夏心里了然,但脸上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甚至还自言自语了一声。
“好像不是这个,我再找找吧。”
接着继续扭头,假装继续找药,给足了他充分的时间。
靳卿尘:“……”
他可能智商被疼没了。
最后手还是收了回来,反正已经看到了,取下来的意义也不大了。
盛夏在箱子里乱翻,这里面东西很多,她随手拿起另一瓶药,看清上面的字样后,皱了皱眉。
安定?
他还需要吃这种药吗?
可是,没等她细看,手里的药已经被靳卿尘夺过去。
他倒了几粒胃药,看也不看地咽下去,接着把药扔回去,将储物箱锁得严严实实。
盛夏:“……”
防贼呢?
她暗自腹诽,但也没敢打扰他。
靳卿尘吃过药之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大概十分钟后,他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一点,缓缓睁开眼。
盛夏仔细地观察他,“好点了吗?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之后再送你回家。”
送他回家?
然后呢,她回自己家?
靳卿尘视野里是女孩巴掌大的小脸。
或许生病真的会变得脆弱,他忽然想任性一回,和她待得久一点。
于是靳卿尘面不改色地撒谎,“家里停电。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