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不好吃吗?”
“也不是啦,我觉得以后一三五周府,二四六王府,以后我可以来蹭饭吗”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
他喝了口茶说:“那倒是挺远的,婉婉姑娘可能需要搬进王府了。”
有美男子和好吃的,还能住这么漂亮的院子,重点是好多话本子,真是笔好买卖,我心想着。
景琰一直喝茶,看着我,我扒拉猪蹄之余尴尬地朝他笑着说:“你也吃,你也吃,呵呵。”
于是一桌子菜全被我吃光了。
最后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院门:“王爷明天还来,记得带着吃的。”
景琰朝我笑了笑,就走了。
果然景琰不负我望,第二天早中晚都送来吃食,早中倒吃的挺香的。
可晚膳不知怎的,吃不下东西,一看到食物头晕呕吐。
景琰慌忙扶我上床叫来太医。
太医给我把完脉后:“江姑娘脑子曾受过伤,残余血块一直未消干净,才出现这种症状。”
我想说什么,还没说什么,可被景琰抢了话
”可能治愈。”
“老臣会尽力一试,不过能不能治愈不能确定。”
景琰挥了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我看着景琰,还是想说什么,景琰给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委屈巴巴看着他:“明天还能吃猪蹄吗?
“原是我太纵着你了,你还是饮食清淡些较好。我吩咐下人给你炖了燕窝粥。”
“好。”
那天夜里,景琰留在雪汀院,我躺床上,听到从院子传来的箫声,满是悲伤。
索性也睡不着,于是披了件斗蓬起身走了出去。
我站在他身后想着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和忧愁。
他吹完一曲后,转身时看到了我,便朝我走来,他看着我笑,眼里有说不出的深情。
我想可能是我错意了。
“婉婉,夜深露重,怎么出来了,快回屋去。”
我轻松地笑着说:“本来呢是睡着了,可无奈听到某个人箫声,那真叫一个哀怨婉转,于是乎便睡不着了,想着出来走走。”
他牵起我的手说:“院子里露重,你既睡不着,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说罢拉着我去了书房方向。
到了书房,我脱下斗篷,景琰从墙面柜格拿出个小盒子。边走边说:上次书信说跟你提过,去南海得了一串珊瑚手串。”
说到书信,为了同严南谨与小览子通信分享趣事以打发无聊的日子,是以我的院里多了几只鸽子。
一日,周落在院中看书,某只胆子肥大的鸽子啄了周落一口,气得周落磨刀嚯嚯向鸽子,还好我及时出手才制止这场血案。
说罢他走到了我面前打开盒子,我伸手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顶顶好的红珊瑚。
啧啧道:“确实是好的东西,据说珊瑚能带来好运,这是王妃可真有福,摊上王爷这么好的夫君。”
他没说话,拿走我手上的珊瑚手串,牵起我的手,这个过程我有点懵圈,慢慢地把手串戴在了我手腕上:“这手串是你的了。”
我抽出手,左看右看,珊瑚煞是好看,我很是喜欢,但是我也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是以我一边取手串一边说:“这不太好吧”
他伸出手止住我的动作:“给你便戴上,送出去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看他态度坚决,便作罢。
我走去书架前,边翻着话本子:“没想到你一堂堂王爷喜欢写话本子。”
他没说话,我也无意追问,便看起了话本
“爱妻素爱看话本子。”
我端着话本回头:“爱妻,王妃吗?”我想了想:“我在府里待了好几天了,也没见过王妃,可否引荐一二。”
他没回答,只看着我,表情有些神伤。
我被他看得有些尴尬,移动步子在书房转了转去。
看到一框画轴,心想这王爷也是爱作画之人,随意打开了一轴,只见一女子趴在几案上熟睡。
我拿着画卷一边看着一边说:“这是王妃吧,真好看。“我仔细一瞧:“看着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
他没接话急忙走上前把画抢了回去,卷好放回原处。
我心想不就是一副画他有这么激动吗?还挺小气的,索性不管他。走过去拿起话本子接着看。
良久他缓缓道:“本王有个故事,不知婉婉可否愿意一听。”
我一听有现成说书先生,还是独家的这种,立马来了兴致,眨巴眨巴眼睛点着头。
他扶着我坐下,走向窗旁,看着窗外。
从前有位公子,在匪窝救了一女子。
公子问女子何名。
女子只道往事不忆,语气充满伤心与惆怅。
公子又问女子家住何方
女子道无家可归,孤女一个。
公子看了看女子说:“皎皎彼姝女,以后你就叫姝儿可好”
女子悲伤的面容带了一丝明媚的笑,她点了点头。
公子带她回了府,女子成了公子的贴身丫鬟。但公子从未把她当成丫鬟,她喜欢跳舞,公子会看着她跳舞。她喜欢看花团锦簇的样子,说不开心时看着一簇簇花,便觉得会暖上几分,她无拘无束,喜欢自由自在。”
景琰轻笑:“对了,她很喜欢看话本子,一看就,是一整天,经常溜出府买话本子。
有一次公子问她:“姝儿,有什么愿望。”
女子撑着下巴想了想说:“挣很多银子,有个大大的院子,种满鲜花,开很多铺子,尤其是话本铺子,这样能见到写话本的先生,想想就美。”说完女子满脸幻想。
公子笑着说:“姝儿这脑袋瓜子都是什么。
......
慢慢地两人相爱了,公子执意要取女子为妻,可是家中母兄不同意,他们说女子来历不明,身份低微。
可是公子执意要娶,母兄倒是松了口,但只能纳为妾室。
女子说,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是妻是妾是奴她都不在乎。
公子想着,只要不再取其他女子,她便是我唯一的妻。
可天不遂人愿,那年年景不好,公子家生意经营不善,一落千丈,对家趁机刻意打压。
有一天,对家上门,同公子兄长说,只要公子取对家女儿便给公子家一条生路。
公子不愿,可母亲跪了下来,兄长跪了下来,全府上下的人跪了下来。女子也跪了下来,公子答应了。
可是受制于人,看他人脸色的日子,又怎能长久。公子于是打算主动出击。
公子假意与对家女儿琴瑟和鸣,以使对家放松警惕,只待时机反扑。终于这个时机快到了,只要再那么一点点。
景琰情绪有些激动,他攒紧拳头,声音颤抖。
可女子心灰意冷地自尽了。
我听完,叹了口气,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喜欢,还是喜欢听欢喜的故事。
倒不是我凉薄,我既不是曲中人,无论故事多哀怨婉转也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觉得有些凄凉罢了。
我放下手中话本子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想回房休息。”
他迈开步子,拿起斗篷后朝我走来。我看他眼睛时,他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