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沙雕啊!”脚夫乙愤然道。
“打开书看看,看里面都记些什么!”脚夫甲道。
“知道那么多干啥,天色不早了,赶路要紧!”王把头将书别入腰带,右足一点,已跃过深壑。
他下意识摸了把腰间。
“什么,书呢……”
他顿感后背一阵发凉……
难以忍受的剧痛……
“啊呀”一声惨呼,王把头整个人已翻入深壑。
一只苍白、有力、稳定的手缓缓落下。
武行举着那本书,面上挤出一丝狞笑,他懒懒地瞥了眼两名脚夫。
两名脚夫半张着嘴,已惊若木鸡。
“今天的事儿可以仨人知道,也可以一人知道,明白?!”武行冷冷道。
两名脚夫点头如捣蒜。
“不过……只有做了哑巴,我才会放心!”武行目露凶光,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到两人面前。
脚夫乙已抖作一团,脚夫甲低头不语,双拳已握紧。
“和你拼了!”
脚夫甲突然翻身跃起,用头撞向武行心窝。
武行神情自若,闪到一旁,顺势拽住脚夫甲的衣领向前只一送。
只听“啊”的一声惨呼,脚卒甲已消失在无底深渊。
跟着又是一声惨叫,一条血淋淋的舌头已扔在武行脚下。
脚夫乙捂着嘴在地上痛苦地翻滚,鲜血顺着他指缝流出。
“嗯,不错,你比他懂事多了!”武行阴森森地笑着,满意地点着头。
“你可以活下来,因为你愿意为生命付出自己的舌头,正所谓有失才有得么,哈哈!”武行满面堆笑,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一副杰作。
脚夫乙翻身跪倒,磕了几个响头,拾起地上的舌头,转身就跑。
“不过……”武行忽然收起笑脸,冷冰冰道:“我说的哑巴,是永久的哑巴,而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说话,实在不好意思,其实你本不用割舌头的,因为那刀是留给你自尽用的!”
脚夫乙彻底疯了,玩命往山下跑,他的逃跑路线呈S形,因为他知道,武行会打一种看不见的暗器,王把头刚才就是被这种暗器所伤坠入深渊的。
武行望着脚夫乙滑稽的背影,笑得更开心了。
只听“噗通”一声,脚夫乙猛地向前栽倒,扭动了几下,断了气。
“唉,实在不好意思,其实刀上也有毒!”武行的语气仍是那么平静,似乎还带着几分伤感,像是在为老友送行。
武行来到深渊边,向下望去,深渊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总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似乎什么事情都可能发展转机。
突然,武行的胸口感到一阵剧痛,他扯开衣衫,发现胸口竟有三个小红点,他顿感事情不妙,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跟着一口黑血喷将出来,“啊呀”一声惨叫,仰面朝天坠入无底深渊。
他那苍白稳定有力的右手,仍死死攥着那本书……
05受惊
申时三刻的阳光已不那么刺眼,树影已变淡,渐渐融入大地的灰暗,天马上就要黑了。
老赶车从烟袋中捏出一小撮烟丝,塞进了烟锅,他遮望西方天空,喃喃道:
“时辰快到了,咱们出发吧!”
“先别急,好像有人来了!”后父指了指东边,只见一个胖大和尚正朝他们跑来,身后跟着十几号人,手中都拿着棍棒。
“秃驴,给老子站住,又来偷馒头,看不弄死你!”
“对,逮住他,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后父面上显现出疑惑之色,被追打的分明是和尚,可他的身上却没半点伤痕,而后面追打他的那些家伙们,各个鼻青脸肿、痛苦呻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移时间,和尚已甩开众人,跑到了车铺前。
他猫着腰,喘着粗气,举着手向后指。
“他们……他们追上来了吗?”
三人一齐向东边瞧了瞧,一齐又摇摇头。
大和尚端起石几上的茶壶,一股脑将茶倾入口中。
“痛快啊痛快!”他抹了把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瞥了父女俩一眼,悠悠道:
“你们是要租车远行吗?”
父女俩点了点头。
“哦,好的很,杂家可否携伴出游?”
父女俩看了眼老赶车,没有说话。
和尚凶狠地瞪着老赶车高声道:“可否?!”语气中尽是威逼之意。
老赶车上下打量了大和尚一番,颤声道:“当然,当然,不过这车费?”
大和尚翻出空空如也的裤兜,凶狠地瞪着后父高声道:“可否?!”
“这个车钱……我们帮他付吧!”后父面已变色无奈答应,因为他觉得若是不答应,分分钟可能被他胖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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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夜路并不难走。
马车疾驰在林间小路上,老赶车用柳条轻轻抽打马屁股,骏马马唇翻起,露出槽牙,像是被柳条“咯吱”笑了。
马蹄翻飞,车轮离地,车里的人很舒服。
和尚大喇喇叉腿而坐,斜着眼看父女俩。
后父一直目视前方,而小蝶则抬头仰望天窗上方的夜空。
夜空中时有流星划过,小蝶却感觉不到流星的速度,因为车速与星速不相上下。
马鼻生烟,老赶车用烟锅轻磕马屁股,车子渐渐慢了下来。
小蝶又能看到流星划过夜空了。
父女俩瞧都不瞧和尚一眼,全然当他不存在。
和尚自觉无趣,斜倚着车窗睡着了。
林间无比寂静,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
“我说赶车的,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带我们上哪儿啊?”和尚突然醒来,睡眼惺忪道。
“一会儿就知道啦!”老赶车不慌不忙道。
夜空中星辰排出一道星轨,一直延伸到一座大山的山顶。
移时间,马车已驰到山脚下。
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出现在他们面前。
“掉头回去,还是进洞,你们自己决定!”
“不要问我洞里有什么,是财宝,还是妖怪,我也不知道!”老赶车不紧不慢道。
“既然你也不知道这洞里有什么,为什么带我们来这儿?”鼾声停,和尚闭着眼道。
“是啊,为什么带我们来这儿?”后父淡淡道。
“并非是我将你们带到这儿,而是马儿自己选的路,车上坐什么人,它们就会驶向何处!”老赶车眼神空洞,冷冷道。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们是什么人,马儿怎么会知道,就算它们真的知道,我们又和山洞有什么关系?”后父一点都不信老赶车的鬼话。
“既然如此,那咱就返程啦!”老赶车道。
“不!我倒想进去看看,我觉得这疯老头的话很有意思,马竟然会识人辨路,真是太有意思了!”和尚顿时来了兴趣,兴奋道。
“要进你们进吧,我可没功夫陪你们冒险!”后父扔下车钱,抱起小蝶就要跳下车。
和尚一把拉住他,挥起砂锅大的拳头,厉声道:
“求求你,陪我一同进洞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后父看了看和尚碗口粗的胳膊和砂锅大的铁拳,吞了吞口水道:“你先放开我,我考虑考虑!”
一旁的老赶车咯咯笑道:“进洞可以,不过得再付我两千贯!”
“你咋不去抢呢?不去了!”后父见老赶车坐地起价,一口拒绝。
和尚再次挥起拳头道:“求求你!”
后父抱着头道:“不多不多,照给照给!”
老赶车笑道:“这钱是用来弥补马的精神损失费,你们有所不知,我的马有封闭恐惧症,最怕钻山洞!”
后父咬着牙道:“那就麻烦你先好生安抚下你的马,免得进去受了惊。”
和尚不耐烦道:“告诉这俩畜生,敢出幺蛾子,我一拳一个,打死后就烤的吃喽!”
老赶车笑了笑,没有理会他。
后父递给老赶车两张银票,老赶车验了下真伪,满意地塞进口袋,跟着凑到马耳朵旁,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扑拉拉扑拉拉”,马蹄翻飞,马车驶进了山洞。
洞内一片漆黑,老赶车摁下车板上的一个绿色按钮,车身竟发出碧绿色的光,将洞内照的通明。
隧道并不十分狭窄,足能容下两辆马车,洞壁上有细细的裂缝,在马蹄声的震动下,碎石和尘土顺着细缝簌簌落下。
“这洞不会塌了吧?”后父警觉道。
“我……也……不……知……道……”老赶车慢慢转过头来拉长声音道,本就千沟万壑的脸在绿光的映照下,像是块长满青苔的怪石,样子恐怖极了。
小蝶吓得“啊”的一声,扑进后父怀里。
“我说你就不能打个招呼再转头吗,你的样子真的很吓人你知道吗?”后父愤然道。
“我……也……不……想……啊……”
这时,老赶车又要转头。
只听“哎呦”一声惨呼。
被和尚给了个大暴栗。
这回老赶车终于安静下来,笑呵呵地继续赶车。
马车驶到一处石堆前停了下来。
老赶车跳下车,走到石碓旁,抬头仰望洞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隧道渐渐变窄,马车够呛能过去。他回到车边,对众人道:“路变窄了,车通不过,只能下车徒步了!”
“刺啦”一声,老赶车划着根火折走在头里带路,和尚和父女俩紧跟其后。
四人大约行了百步,又发现一堆碎石,后父拾起一块碎石闻了闻,又舔了舔,目光闪动,猛地抬头向洞顶看去。
“卡啦啦”,只见洞顶裂开无数条细缝,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
“不好,洞要塌了,快跑!”后父惊呼一声,抱起小蝶就跑。
四人没跑几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就被坍塌的石块掩埋。
洞顶出现一道半丈多宽的口子,兀自放出夺目的白光,白光照在掩埋四人的石堆上,石块裹挟着四人飞入裂口,裂口重新闭合。
“扑拉扑拉”受惊的马儿拉着马车疯狂地驶出山洞。
火折滚落一旁,兀自冒着黑烟。
洞内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