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秀才说的,更加深信不疑。
秦氏道:“这事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知道真假,不过留着粮食总是万无一失。”
秦大娘对于丈夫的态度有些无语,她觉得范思勉也不过是读书人,最远就是去过县里,哪有那么大本事,道:“只是你兄弟如今还没个媳妇,家里银钱不多,若是这一季粮食不卖,哪里还能拿出钱来,我实在担心。”
秦氏见母亲没当回事,还是心心念念想卖粮换钱,忙道:“娘,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秦老汉道:“这粮食不过一季,就算丰收也卖不了多少钱,二郎的婚事难道还能靠这几钱银子,咱们今年就留着粮食不卖了。”
秦大娘道:“若是家里有万贯家财,我倒也看不上这几钱银子,可二郎就指着银钱说媳妇呢。”
秦老汉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是知道的,如今还没个媳妇,只是家里钱少的缘故吗,还不是他自己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家里的粮食他就别指望了,什么时候能安下心来正正经经下地干活再说,不然娶了媳妇,难不成一家子还要等着父母兄嫂接济?”
秦大娘气极,道:“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自己儿子的婚事一点不上心,难道让他孤独终老吗?”
秦老汉道:“他自己不成器有什么办法,我养了他到二十岁,难道还能养他一辈子!”
秦大娘道:“他虽然懒惰些,心里还是孝顺的。”
秦老汉道:“他若是孝顺,又怎么会祸害那些粮食去做糖,分明就是个败家子!”
秦氏有些无语,在她看来,这消息不论真假,留着粮食总是没错的,母亲为弟弟的婚事真是昏了头了,见俩人越扯越远,道:“你俩别吵了,留不留粮食还是和兄嫂商量为好。”
秦老汉夫妻俩听了,偃旗息鼓,这个家以后是要交给长子的,田里的活计也大都是由秦大郎夫妻俩操持。
到了傍晚,秦大郎夫妻俩回来了,秦氏又将事情说了一遍,秦大郎思索良久,道:“亲家好心提醒我们,咱们不如就不卖这一季小麦了,家里本来就只种了三亩小麦,自己留着吃也是可以的。”
秦老汉赞同地点点头,秦大娘见长子这样说,也只能同意。
秦氏又让他们保密,道:“这是小道消息,我也只敢往娘家说,怕官府说咱们造谣生事。”
秦家人应下,表示会保守秘密
夜里,秦大娘拉了女儿同睡,秦氏以为母亲又要说粮食的事,心里有些烦躁,不料,秦大娘道:“这次的事不论真假,你婆婆能让你给娘家递信可见是信得过你,不过你自己心里却要有个计较,不是我做母亲的催你,你嫁过去五年多了,宁姐儿虽聪明,到底是个女娃,还是要生个男孩才好。”
秦氏心里蓦然沉重了许多,道:“宁姐儿也是三年才有的,难道我于生育上艰难?”心里又想到当初赵秋兰想方设法勾引相公,不就是看她没能生下个儿子吗?
秦大娘道:“我听闻女婿他半月才回来一次,你们夫妻算是聚少离多,这样哪能怀上,他去了学堂也是为了养家糊口,自然不能时常回家,你若是能去县里就好了。”
秦氏心里一惊,道:“我若是去县里,家里的活计怎么办,我去了县里又能做些什么呢,总不能吃闲饭吧?”
秦大娘道:“只怪你夫家兄弟太少,地里的活都要你和你婆婆操持,可女婿一人在县里,总是不好的,若是能去县里做些小生意就好了,这也是我的心里话,虽说商者低贱,但总好过夫妻俩分隔两地。”那些县里的秀才老爷是有人纳妾的,范思勉这么年轻,女儿又迟迟生不下儿子,她担心女婿被野花迷了眼。
秦氏这下子睡不着了,心中十分忐忑不安,生怕丈夫纳个妾回来,可若真是去县里做生意,哪来的本钱呢?相公是个读书人,肯定不会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