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带你走了。皇祖父的寿宴结束后,我就应该要和父亲、大哥回北平了,可能以后我们……哎呀,不说这些了,把你安全送到地了我就走啦,你自个小心一点啊,别再毛毛躁躁了。”
在他话落的一瞬感觉头皮一紧,抬起眼发现他从我头上拔下了一根玉簪转身就走,口中还说着:“这个就送我吧,当是晚上的谢礼。”
“诶,等一等。”我急喊住他。
朱高煦虽然有乘机抢了东西就跑的意思,但还是停下来回头,却不肯回走过来了,不甘不愿地说:“就拿你一个东西当作纪念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换一个行不行?”那是阿平特意买来赠给我的,若我转送了人对他太过不尊重了。
朱高煦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簪,“换什么?”
换什么?我下意识地去摸头上,今晚为出席寿宴不说精心打扮吧,至少不能像平常在兰苑时那么随意。头上有珠花还有银钗,正要摘下一样来却听朱高煦不满意地道:“才不要你随意拿的,我就喜欢这根玉簪了,不肯给我就抢。”
话落他的人就当真跑了,看得我都惊愕瞪眼,有这么恶霸的人嘛。
绿荷这时才跑上来询问:“娘娘,他抢了你什么东西跑了啊?”我没好气地回:“没什么。”早干嘛去了,刚才我把人喊住了也不晓得上来把人拦着,等跑走了才来问不是马后炮?
玉簪子抢都抢去了,我也不可能追上去要,只能等下次再见到他时要回来了。只是刚才他离开前说寿宴结束可能就要和朱棣回北平,言辞里似有离别之意。
直到夜深阿平才回来,进门时步履匆匆,见我已躺卧在床榻内疾步走上前来问:“兰,你可还好?”我平静而回:“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他仔细览了下我神色,俯下身凑近过来低道:“媳妇,你在生我气吗?”
“没有。我困了,你既回来了就也早些歇息吧。”说着便要闭眼侧转过身去,但被他按住肩膀,“不,媳妇,咱把话说了再睡好吗?你把心里的不痛快都说出来,别憋着。”
闻言我不由失笑,明知自己眼中难掩讽凉,还是让他清楚看见,“心里的不痛快说出来有用吗?问题能够解决吗?哦对了,你说你会在寿宴结束后找你皇祖父谈那件事,谈下来的结果如何?既然你想要把话说了,那咱们便挑开来讲吧。”
只见他眼神一黯,“这事我一定会说服皇祖父的,只要我不同意选侧妃,就没人能硬塞给我,包括我的母妃也不能。”
“那如果是你皇祖父呢?一道圣旨颁下,命你择日完婚,你敢违抗皇命吗?”
看见那双对于我而言曾经最清亮的黑眸中浮现痛色,心头某处也有钝痛浮起。他的母妃以母子之情在逼他,他的皇祖父拿皇权逼他,而我却以感情逼他。明知事已至此,侧妃之事已成定局,朱元璋哪怕没下圣旨可也等同于下了皇命,我却要他去违抗。
听见他说:“只要你不同意,我绝不纳侧妃,谁都不娶。”
心头一震,敛转眸仔细去看他眉眼,里头竟有一抹狠意。忽而鼻头酸涩,一直想在这历史横流中保留情感的纯真,可现实却将我们逼到了角落,即将无路可退。
我明明知道阿平其实夹在中间很难,可却没法就此作出退让,因为一旦我低头,哪怕是只退一步那便再回不到当初的纯粹。到时两个人之间会心生怨念,不再信任,矛盾徒增。
这晚阿平又不肯走了,强留在我旁边躺下了抱着我。从那圈住我极紧的双臂可感觉得到,他在害怕,这一夜我很困,阖上眼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可睡得不踏实,时时感觉有呼吸在耳边吹着气,后来迷蒙中睁开眼一片漆黑,却仍感觉那抱着我的双手很紧。<ig039;//2381921webp039;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