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东北虎伏诛后,与另一匪首汤阎的头颅双双挂在骊靬城头示众,百姓们拍手称快。
西凉都护马腾为了加强骊靬县官仓的戍卫,还调派了一队军士驻扎在了骊靬。
危急过去后,骊靬城内的商业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马上又到年关了,家家户户也开始准备年货了,街上充满了节前的喜悦气氛和繁荣景象。
少年军大败龙首山山匪而一战成名,少年军统领的事迹或被编成贤孝段子,或排演成皮影戏,在骊靬乃至西凉府各郡县传唱。
现在,在西凉府,几乎所有的男孩子都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够加入少年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少年军已经发展成了两千人马的少年军团。
现在的少年军已经正式列入到了西凉军的序列,少年军军营也从天赐寺搬到了凉州城西门外。
更为可喜的是庞德也加入了少年军,因为作战勇猛成了孟起的左右手,太守张鼎和都护马腾亲笔书写文书,任命孟起为少年军统领,庞德为副统领。
因为孟起着狮王甲出战,惯常外罩锦色披风,所以被人们称为少年“锦将军”。
孟起带领少年军,专职护卫骊靬等郡县的安全和西域通往中原、行走在西凉道境内(丝绸古道)客商的生命财产安全。
西凉府少年军成立之初,就成功的剿灭了几股散匪,真是大快人心。西凉道上无人不知少年军,无人不知锦将军孟起乃少年英雄。
对于当年母亲的冤死一直耿耿于怀的马超,曾经在儿时发下的宏愿,终于有能力去履行了。
这一日无事,他留了庞德督令少年军在营里操练,自己轻骑便装,独自一人往骊靬城方向飞驰而去……
……
阿诺的墓不入胡家祖茔,静悄悄的立在山坡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这些年一空大师不让他来扫墓,但他还是偷偷来祭拜过母亲几次,每来一次,马超的心就狠狠疼一次。
初春的傍晚,还是乍暖还寒的时节。
马超一边用双手当铲子给母亲的坟茔培土,一边絮絮低语,就如同久未归家的孩子在母亲跟前述说自己的遭遇:
“娘亲,孩儿这次又没有听师父的话偷偷来看你了,因为有很多话想说给娘亲听。师父赐给孩儿字了,叫孟起,姓马名超字孟起。娘亲,你听这名字是不是很威风?反正孩儿是喜欢的。”
马超坐下来,头枕着坟茔边的一块石头,仿佛靠的是母亲的怀抱,他的嘴角弯起幸福的弧度:“娘亲,你知道吗?孩儿现在终于和父亲离的更近了,能时不时的见到他,可是他还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儿子呢。
师父总说还不到时机不能与父亲相认,也总说我不能时常来看你,以前我不懂为什么?但是,现在我大约知道了一点,他肯定是担心梁三阁要害我们。
娘亲,现在的孩儿已经长大,是几千少年军的统领,再也不用怕恶霸欺侮了,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们了。娘亲,就在今夜,我要为你报仇!等孩儿提了梁三阁的人头后,再来祭拜你吧。”
马超说的动情,眼角流下来了两行清泪:
“娘亲,你叮嘱过孩儿流血不流泪,孩儿都记得,这些年无论遇到多少委屈也从没哭过。就这一次吧,娘亲不许怪我。等我报完了仇,孩儿从此就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了,就再也不会轻易掉眼泪了。”
马超说完,抱了抱母亲的坟包后,起身大踏步往城里走去。
……
这一夜,梁三阁召了瞎仙,在院子里搭了台子唱贤孝解闷。
几个瞎仙正在唱着贤孝《凉州三怪》,唱到凉州的景致时,那唱词还有那三弦子、手鼓、锣等配合的天衣无缝:
……
拉弓的,射箭的,
光棍伙里盯住人家的小媳妇子不放的;
马神庙里抽签的,
天赐寺里烧香的,
烧包的,还愿的,
还有跪下叩头的;
饭馆地上站着喝汤的,
滚水锅里绕着捞面的,
葱胡子,蒜瓣子,
还有红丢丢的萝卜子;
吆车的,赶牛的,
拉猴儿的卖油的,
还有拉开架势卖唱的
…………
梁三阁与一众家小看得兴起,孩子们都拍手高声喝彩。
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孩子笑道:“我听说少年军就是从天赐寺出来的,他们都会法术,可厉害了,我长大也要去当少年军。”
另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也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原来这是梁三阁的两个小孙子。
梁夫人瞥了一眼梁三阁的脸色,见他已经有了愠怒,便赶忙喝止孩子,之后命儿媳妇带两个孩子下去。
孩子们嚷着还要看戏不肯离去,梁三阁“啪嚓”一声将茶碗砸在当地,怒骂:“没出息的东西!什么少年军?什么天赐寺?都是泥腿子、奴才才干的活。我梁家的儿郎是要进朝堂当大官的,多跟着你们的四爷爷梁侍郎大人学学!”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梁夫人使眼色让儿媳妇强拉着孩子们退下去了,瞎仙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吓得停下三弦不敢再唱了。
梁三阁见状,更加恼怒,站起身又喝骂了几句,甩袖往书房去了。
看梁三阁发威,别人都退避三舍,不敢近前。
只有董尔权没有走,他殷勤地上前搀扶起梁夫人:“姨妈,去休息吧。你可不能生气,生气会伤身体的。”
梁夫人朝着董尔权点点头,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追着梁三阁也往书房去了。
“老爷,好端端的值当生这一场闲气?”书房里,梁夫人亲手端上一碗茶给梁三阁。
梁三阁冷哼一声:“府里教养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你这当家主母是怎么调教的?”
梁夫人一甩帕子,转身坐下来嘲讽道:“原来老爷也知道府里的规矩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呀!那你就该带头做个好榜样给孩子们看呀。”
梁三阁受不了夫人的强硬,怒道:“真是反了,这是你该对老爷说的话吗?”
“老爷有把我当成你的正房夫人看吗?若不是还有那件事牵绊,恐怕你早都把后院那骚狐媚子扶上夫人的位子了吧?”梁夫人针锋相对。
梁三阁更怒:“还提那件事,若不是你死活不肯把那宝物拿出来,我还至于窝在这屁大的小破城里受闲气吗?”
“那你就借机生事,把那小骚狐狸趁机抬进门,让她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梁夫人带了哭腔。
梁三阁一看这架势,马上软了语气:“那好,只要夫人把宝物给我,你就还是梁府里说一不二的大夫人,后院那一干婢妾要打要骂任你处置。怎么样?”
“我要一个不留呢?”梁夫人有点不相信的问。
梁三阁咬牙点头:“那就一个不留!”
梁夫人这才抹了抹眼角,展颜一笑道:“老爷今晚去我房里安歇,我有事情告诉你。明早我就把宝物交给老爷。”
梁三阁腮帮上扯出两丝笑来,痛快道:“好,夫人早该如此了。”
说着起身携了梁夫人一同往后院走,却在夫人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其实,梁三阁早年间对这位夫人也是疼爱有加,如珠如玉的捧着,甚至为给她的内侄董尔权报仇,还设计烧死了马腾的妻儿。
当然,也是为了董尔权手上的传国玉玺。
可是,等他办完夫人交待的事回来,密室里的玉玺已经被梁夫人取走另藏别处了。
这些年,凭他怎么讨要梁夫人都不肯拿出来,说什么要留到自家孩子有出息了亲自献给朝廷去。
话虽没错,但梁三阁做贼心虚,有几次见到马腾,感受到被对方有如实质般的眼刀盯着,他就浑身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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