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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乌思宁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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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救亚达,那么他明日早上醒过来,依然还是一个悠闲平庸的砍柴佬。

    迩周城下着小雨,周尘站在宁殿门口的远远的望着绻涟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头面向阳台外面的风雨,并不知道她想什么,只确定不会是高兴的事。

    他叹了口气离开了万晴宫殿,撑着伞走到迩周大桥下的岸边,询问渔民和码头的人,有没有打捞上来过尸体,他们只说前几天有,但差不多都被送去迩周警司了。

    周尘骑着马去了迩周警司,找到江南询问,但江南说警司没有公开这件事,担心造成更多的恐慌,只是暗地里偷偷寻找小孩的父母,更不能让周尘去确认尸体。

    “有……”周尘攥了攥手里的伞,说:“小五没有?”

    “小五?”江南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言:“没有,这里的孩子有的很小,有的也八九岁了,没有像小五这个年龄的。”

    “没有?”周尘皱了皱眉,没有追问,而是去旁边画室,想找乌思宁,可江南却叫住周尘说乌思宁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了。

    “好几天?”周尘又折返回到了江南这边。

    “对,大概是迩周大桥事件那一天之后就没有来过。”江南回想了一下,然后就勒紧了腰带,说他要走了。

    周尘和他辞别后,回头看了一眼画室,还是走了进去。

    地板上虽不潮湿,可缝隙里却有水草腐烂的痕迹,周尘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在桌子上的画纸中又找到了几张沾了湿手的,潮湿的地方已经干燥,但皱的翘皮。

    周尘看了看周围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来到窗边,却看见上面挂着布条……

    他没有迟疑,立刻离开了画室,跑出了警司,来到画室窗外的巷子。

    一面通往大路,一边通往数字街道,周尘则一路进了纵横交错狭窄无比的数字街道中心。拥挤的街道让他无法撑伞,只好淋着雨往前走。

    一直走到不知道到了哪里时,他一抬头,却诧异的发现自己站在绻涟家的街道另外一边。

    平日里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从对面往里走,如今他却在街道这边。

    周尘走进了绻涟家,推开乌思宁的房门,却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他的衣物,也没有了他的用品,周尘大惊失色的在整个屋子还有楼顶寻找,却没有一点乌思宁留下的东西,干净的好像他从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样,一丝一缕的痕迹都不曾有。

    周尘绝望的坐在椅子上,一扭头却看见门口那本来插着一支羽箭的地方,塞着一张叠的很皱的纸……

    他抽出来打开一看,真的是乌思宁的手笔,周尘知道,乌思宁不可能一声不吭的离开!

    “我的朋友,你会找到我,想必你是绻涟,或者是周尘……两个小鬼……”

    这是乌思宁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们两个。虽然他并不比周尘他们大几岁。

    信里乌思宁的话并不多,他只说绻涟为了小五,吃了很多苦,周尘陷入噩梦无法自拔,但他清楚周尘从没有失去真实的自己。

    然而当初弄丢小五的人是乌思宁,为了小五付出生命的,应该是他这个罪人,而不是绻涟,如今他要去赎罪了。

    “或许我们很难再见了,我也无颜再见你们。我不会死,但我也不会像过去一样活着了,大家都在变,我也该去寻找一下我真实的模样。”

    周尘脚下一轻,一阵眩晕袭来险些倒下。

    他并不愿多想乌思宁的意思,但事实就摆在他面前。

    周尘魂不守舍的回到万晴宫殿,一身湿漉漉的走进了宁殿,周期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绻涟也站在阳台上,等待周尘的回答。

    “乌思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绻涟面不改色,可泪水已经涌出眼眶。

    “他说他不会死,但他不会像过去一样活着。”

    周尘无力的把信纸举起来,可纸还没有递到绻涟手里,就滑落到了地上,轻的好像一片羽毛。

    可周尘和绻涟却觉得重如泰山!

    绻涟伸手去抓却没有抓到,一下滑倒在地上。

    她看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时,却又不敢触碰了。而是周期蹲下来,捡起查看。

    他没有多说话,而是抬头望着周尘蹲到绻涟身前,一把搂住了绻涟。

    “千荷!千荷!”绻涟发疯了一样嘶吼着,她作牛作马像畜生一样,把自己的尊严奉献给千荷任她践踏!

    只是要求小五的安全!

    那时的绻涟,面对着魂不守舍的周尘,面对着失意的乌思宁,她剩下了小五!

    她担心周尘会和千荷对着干,牵连几个家族的纠葛;担心没有手腕没有帮手的乌思宁冲动行事,一个人隐瞒下来,选择听从千荷……

    可千荷杀了她那时唯一的希望,又让她的好朋友,从她的生命里消失……

    绻涟什么都没有,她只有周尘,小五还有乌思宁。

    这近三年,她以为自己不再是一无所有的小贼,不是只能依靠周尘的雾台姑娘。

    可那个自诩老师的千荷,杀死了她的一切。

    周尘紧紧的抱着绻涟,一句话都无法言语。

    他何尝不是呢?仿佛回到了过去只有绻涟的时候,又绝不是过去。

    过去不曾拥有,又怎会有现在失去的滋味?

    他将绳子穿过打磨好的箭镞,戴在了脖子上。

    冰凉的箭镞项链,让他时刻铭记,他有绻涟,他要保护好绻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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