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一人的父王,这天下又何尝不是一直在逼您呢?”
陛下笑了笑,看着这姑娘笑意盈盈,心里也舒服许多:“朕若是退位做了太上皇,那便是因为想你住进宫里来,而不是为了辰儿。”
夏盼当即笑了起来:“这话您可要同王爷说说,我说您对我更好,他偏不服气,说是我承了他的光。”
陛下一笑,淡淡道:“可这位置不好坐,辰儿会很累的。”
夏盼敛起笑意,垂了眸:“我知道,但是,早一年,晚一年差不了许多。况且...”
“嗯?”陛下淡淡问道。
“且,说句不敬的话,若是您真的不在了,他继位怕是更不好过的。”
陛下没有说话,只默默叹息一声。
终于,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夏盼推了门,走到殿中,看了看顾怀辰。
转身对谢御医道:“您还是要在这守个两三个时辰,陛下再服一次药后,没什么异常了,才算过去。”
谢御医点了点头。
夏盼便同顾怀辰离了宫。
坐在马车里,夏盼突然想起了陛下的话。她挑着眉对顾怀辰说:“我得了父王的证实,父王的确是更喜欢我点。”
顾怀辰翻了个白眼,闭上了双眼不爱理她。
“真的,你就是因为是父王的儿子。”夏盼转身,两个手的两根手指那么一扒拉,将顾怀辰的眼皮硬生生扒拉开,逼着他看自己。
顾怀辰哭笑不得地将她的手拿了下去。
“若你不是父王的儿子,我是父王的亲公主,你看这个驸马,父王要不要你来做。”
夏盼想了想,又补充道:“说不定要我嫁给盛冉呢。”
顾怀辰脸一黑:“我不说话,你就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说罢便一把将夏盼拉到自己腿上,让她背面朝上,狠狠地罩着她的屁股打了下去:“还嫁给盛冉,你想得美。”
两个人嬉嬉闹闹一会儿便到了府中。
回了府,夏盼坐在屋中,也正色道:“我要将府上打理出来,过几日,我们就要搬进宫中了。”
顾怀辰点头:“也好,父王的病,还是我们住进宫里,方便些。我明日入宫,让人将我母妃的院子收拾出来...”
夏盼摇头,抓住他的胳膊:“我不是这个意思,陛下同意禅位给你...”
“这怎么可!”顾怀辰“腾”的站了起来,皱眉道。
“你当知这样才是孝顺,”夏盼神色戚戚:“你以为我想要你坐那个位置,受朝臣挟制,往宫中塞无数妃子吗?”
顾怀辰静默,伸手揽住她:“我不会的,今后也只你一人。”
夏盼回抱住他,声音低沉:“父王待我好,这最后的时光,我们让他安安静静地度过不好吗?”
顾怀辰叹气,终于闭了闭眼:“好。”
夏盼点头:“母妃的院子,打扫出来,父王定是要住在那的。”
“嗯,我明日进宫,就着手办这些事。”
没两日,陛下一道旨意便惊了天下。
禅位辰王,自己做了太上皇。辰王择吉日,登基。
再有一事,便是将顾博衍过继给了顾怀辰,夏盼知道这消息时,突然就掉了泪。
她埋在顾怀辰的胸口,问道:“是你与陛下求的是吗?”
顾怀辰抚着她的发丝,笑道:“衍儿也是愿意的,一句父王,母妃,你我也是,担得起的。”
顾博衍那日一身的红衣,着实好看,夏盼也突然发现,这个当初哭哑了嗓子的三岁娃娃,现在已经出落成这般模样了。
顾博衍诚心诚意地跪在府中,朝着顾怀辰和夏盼行了大礼,叩头哽咽着唤了一句:“父王,母妃。”
夏盼红着眼眶就拉起了顾博衍:“以后衍儿就是辰王府的小殿下了,日后可以每日来看我了。”
顾博衍笑着起了身,蹭了蹭自己的眼角,这十年光景,伴他成长,教他做人的都是顾怀辰和夏盼,他早在心底将他们视作父母,这一句“父王、母妃”,他叫的顺口多了。
帝后登基大典,举国同庆。
顾怀辰着实铺张了些,说是现在兵强民富,且要弥补了当日大婚过于简单。
那一身火红的凤袍,金线绣着的凤凰熠熠生辉,头上的珠冠重的让夏盼不敢动弹,仿佛她微微乱动一下,脖子便会“嘎嘣”一下断掉一般。
她被彩儿扶着下了轿辇,一步步走向顾怀辰,她突然感到一阵仙光转瞬即逝,她还未反应过来。
接着空中大放异彩,五光十色,那流云折射的光芒将天空映照的美极了,又似是有百鸟齐鸣。
那鸟啼如歌,围着一只火凤状的云,飞舞欢动。
朝臣当即叩首:“此乃祥昭,帝后定能佑福大晏百年!”
“仙人相贺,大晏之福啊~”
一时间朝臣纷纷呼天唤地地叩这头。
夏盼恍惚间低头看去,腰间的束带已被缠了一条飘动的红绸,那红绸光彩异常,她轻轻笑着。
你的祝福,我收到了,司命。
顾怀辰着着明黄色的龙袍,发被王冠束紧,英挺潇洒,气度非凡。
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脸上的笑容明亮,和煦。
他握紧了她的手,笑着唤道:“莲儿。”
她与他走过红毯,两侧跪拜的朝臣分毫未动,一路千人,一程千步。可她眼中,只有他一人。
陛下今日似是精神好了一些,笑意也深了,看着夏盼,心中无限感慨。
陛下亲授玉玺,授了凤印。
二人起身,已是这天下之主了。
两人受朝臣叩拜,浩荡之声响彻宫中。
“陛下万安,王后万安。”
顾怀辰将那宽阔的袖口抬起,宫明声音嘹亮:“起。”
“谢陛下。”
那十里红妆,那八抬大轿,终于还是给了她。
这天下的女子,哪怕已是过了百年,也依旧记得,那位林王后,得了天下女子的宠爱,后宫空荡荡,她一人便填满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