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心里一紧张,可皇帝的手已经伸过来,她避无可避。
玄烨轻轻拨下她的刘海,遮挡了那道疤痕,而后顺势将舒舒脑袋上的簪子推了推,说:“簪子松了,你骑马戴着簪子,不方便还危险,下回可别戴了。”
舒舒分明感觉到,玄烨动了她的刘海,可他又轻描淡写地说些别的话,从小就受这道疤痕困扰的姑娘,一时摸不清,皇帝究竟是嫌弃她,还是她保护她。
但她心里很明白,皇帝立她做皇后,并不代表不嫌弃她的疤痕,因为就算是嫌弃,为了江山社稷,他也只能选择自己,舒舒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你生气了?”玄烨道,“你看刚才那样,万一摔了,脑袋上还插着簪子,多危险?朕不是责怪你,是担心你。”
舒舒的心松下来,笑了:“是,臣妾记下。”
于是前头侍卫牵着马,二人并肩缓行,玄烨问舒舒从前跟谁学骑马,彼此说些小时候的事,玄烨问她:“石榴是我额娘的人,你留在身边,会不会不自在?”
舒舒道:“臣妾的陪嫁太年轻,坤宁宫里的人则不熟悉,但里里外外的事需要人来做主张罗,石榴是臣妾可以信任的人。”
玄烨道:“那就好,你若是觉得不自在了,就大大方方告诉朕,咱们再安排。”
舒舒答应:“真有那一天,臣妾一定来向您禀告。”
玄烨说:“有什么事都好商量,或是与皇祖母商量,或是与朕商量,往后紫禁城就是你的家,在自己的家里,不要客客气气的,日子要高兴着过才好。”
舒舒莞尔:“臣妾都记下了。”
玄烨又道:“你和朕的年纪,本该是终日胡闹嬉戏的时候,但既然成了天下至尊,你我就必须有担当。”
“是。”舒舒答应。
“委屈你了。”玄烨道,“将来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朕亦如此。”
这日傍晚时分,皇帝仪仗自城郊归来,到达南苑行宫,今夜驻跸南苑,并要再多逗留两天。
外人看来,似乎只是祖孙俩想出门散散心,但玉儿计划用这两天的时间,来和鳌拜商谈汤若望一案。
祖孙俩更是一早就商量好,不要露出紧张忧虑,就当是一桩稀松平常的事,成则成,不成天也塌不了。
如此,玄烨到达南苑后,待祖母和嫡母都安顿歇息下,他便带着大李子在岛上转了一圈,想起受伤的灵昭,径直就往她的住处来。
皇帝突然亲临,让灵昭惊喜意外,按捺住满心的欢喜,规规矩矩地应对着玄烨的问话。
“若是疼得厉害,要宣太医,别忍着。”玄烨说,“下回要小心一些。”
灵昭听皇帝说“下回”,不论是随口一言,还是真的期待下一次,至少是她心里的安慰。
听说帝后一整天都在一起,她心里失落得难以言喻,后妃之间的差距,终究是这样慢慢地拉开了。就像是命中注定,不该是她的。
“多谢皇上,臣妾没事了。”灵昭应罢,稍稍犹豫后,主动问玄烨,“皇上今日可尽兴?”
玄烨说:“没能下场狩猎,难免遗憾,不过也不要紧,过几年就好了,毕竟我们还是孩子。”
灵昭鼓起勇气说:“皇上,将来臣妾还愿随您去狩猎骑马。”
玄烨点头:“好啊,人多才热闹。”
正说着话,太皇太后派人送来饭菜,担心灵昭的伤口,要她好好休息。
玄烨便说:“皇祖母还在等朕去用膳,明日再来看……”
玄烨的话还没说完,脚下的地就颤动起来,紧跟着桌椅柜子,房梁屋顶,都跟着剧烈晃动,外头有人大声喊:“地震,是地震……”
“快走!”玄烨一把抓了灵昭,带着她就往门外跑,跑到空旷之处,震感稍有减缓,才要松口气,屋顶上一大片琉璃瓦轰然坠落。
碎瓦四溅,灵昭失声惊呼,可一转身,她就被玄烨抱在怀里,护着她的身体,耳边是少年坚定的声音:“别怕,没事了。”
“皇上?皇上?”
“护驾,快来人护驾。”
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大地不再颤动,瓦片也不再坠落,玄烨松开了灵昭,立刻朝祖母的殿阁奔去,一路上问着:“皇祖母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受伤?”
地震突然发生,所幸不是大半夜,人人都及时跑了出去,玄烨急着找皇祖母,玉儿也急着找玄烨,见彼此都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玄烨,京畿一带必然受灾,要马上命人排查灾情,我们必须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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