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我的心是多窄,明明被您疼爱着,却不知珍惜。”
哲哲笑道:“都是我的侄女,都是命不由己的孩子,姑姑怎么会不疼你。你受了太多的苦,我若不再好好疼你,将来怎么去见你的额娘。”
海兰珠转身来,满眼的幸福:“姑姑,我会好好的,不再让您操心。”
哲哲为她将青丝盘起,欣慰地说:“姑姑从没为你操心过,只担心你的身体,别怪姑姑多嘴,咱们不为了生孩子,也该好好保养。你素来孱弱,吃些温补的药增些底子,为了自己也为了大汗,可好?”
海兰珠温顺地点头:“我听姑姑的,明天就让大夫来给我看看,熬些补药吃,也好逼着大汗吃些。”
哲哲很高兴:“是啊,也逼着他吃些。”
吉时将至,大玉儿打扮齐整来清宁宫,规规矩矩地向哲哲叩拜新年,很快娜木钟也来了,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哲哲叮嘱几句后,便带着女眷们前往十王亭。
她还清楚地记得,去年元日,扎鲁特氏还在侧宫里挣扎,一转眼,她从这人间消失,而很快又有人来替代她。
十王亭前朝贺的阵仗,让娜木钟第一次感受到大金的霸气。仰望皇太极走上高处,娜木钟内心不禁奔腾翻涌,她捧着自己的肚子,一定要让腹中的儿子,将来也站在那里。
大玉儿和海兰珠,跟随哲哲而立,她们都发现,在姑姑的眼角噙着泪,而大玉儿已经知道,姑姑天没亮就起了,海兰珠和她都认定,今天肯定有什么大事。
而眼下最大的事……
今日朝贺,不同以往,只见以代善为首,济尔哈朗、多尔衮、阿巴泰、阿济格、多铎、豪格、杜度、岳托、萨哈廉等等地位显赫的贝勒贝子相随,齐齐奏请皇太极上尊号,改元称帝。
大臣们见这阵仗,纷纷附和,十王亭前跪倒一片,呼声如雷,震动山河,叩请皇太极称帝。
哲哲带着女眷们,稳稳地站在一旁,她们不能干政,她们只能等待结果。
而此刻,大玉儿终于懂了姑姑为何眼中含泪,姑姑陪着大汗一路浴血而来。虽然大玉儿嫁给皇太极时,努尔哈赤尚在,但当时已几乎大局已定,皇太极对于将来已胸有成竹,最辛苦最艰难的日子,大玉儿并没有经历。
曾经的辛苦,曾经的难处,都在姑姑眼角的泪水里。
大玉儿一直自以为,姑姑不像她爱皇太极那般爱着她的丈夫,这一刻她才明白,姑姑的爱,已经超越了男女之情。
“准奏!”皇太极朗声答应,大金的历史,在这一刻改写。
哲哲屈膝跪下,海兰珠和大玉儿纷纷跟随,昔日大玉儿对皇太极玩闹的那句万万岁,响彻皇宫,震得大玉儿脑袋发嗡,那之后一整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都仿佛盘踞在耳边。
那之后,男人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女眷们退到内宫,几位嘴巴甜的贝勒福晋,上赶着称呼哲哲为皇后娘娘,到了今天,哲哲也不谦辞了。
人来人往的一整天,大玉儿疲于应付,今天是大日子,她再如何不喜欢应酬,也要为皇太极撑着体面。
直到夜里,大宴之后,宫里才终于安静。
大玉儿瘫倒在炕头,拉着苏麻喇说:“我的耳朵好疼,我嗓子也疼,今天把一年的话,都给说完了。”
苏麻喇兴奋地说:“格格,往后奴婢,是不是该改口像汉人那样,叫您娘娘了?皇上会封您做什么妃呢?贵妃吗?”
大玉儿想起了那个“宸”字,骄傲得意:“怕是比贵妃还好呢。”
苏麻喇眉开眼笑:“娘娘吉祥。”
大玉儿嗔道:“别轻狂,姑姑说了,要谨慎。”
她坐起来,要一口奶茶吃,忽觉小腹隐痛,之后屏退宫女查看,果然……她的月信在推迟了五天后,还是来了。
苏麻喇安抚她:“格格别着急。”
大玉儿叹道:“我可是一口气生了仨闺女,怎么现在突然就不成了呢,我都快把大汗榨干了。”
苏麻喇噗嗤笑出声,大姑娘听着脸都红了。
大玉儿拍她的脑袋:“再笑,当心我收回你的压岁钱。”
苏麻喇捂着怀里的钱袋:“格格不能收,我一年就盼这几天,而且钱袋还是大格格给我绣的。”
大玉儿白她一眼,慵懒地翻过身:“你们都喜欢姐姐……对了苏麻喇,说起来,姐姐她的月信,是不是都不准?”
“是啊。”苏麻喇捧着海兰珠赏赐给她的精美钱袋,数着里头的碎银子,“我听宝清说,两三个月才来一趟,去年夏天一直没来,大福晋不是差点以为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