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大玉儿手上满是血口子,身上所幸有棉衣护体,再者积雪厚软,没有太多伤痕,但这会儿多尔衮才发现,她的下巴上,也划了一道血口。
苏麻喇心疼地直哭,要给大玉儿脱衣裳时,她还惊恐地捂住了胸口。
多尔衮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而齐齐格已经冷静了,对他说:“我们来照顾玉儿,你去想想,怎么向大汗禀告这件事。”
“我再让人送炭炉进来。”多尔衮目光冰冷,转身走开了。
“格格……”苏麻喇哭得伤心,齐齐格转身来,见大玉儿一脸呆滞和惊恐,也是心疼极了,捏着她的手说,“玉儿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皇宫里,海兰珠躺了两天,头一回下地,看着宝清为她穿鞋,她的心一紧,身体也没忍住颤抖。
皇太极就在一旁,问道:“没力气?没力气也下来走走,总是躺着身子才会发软。”
海兰珠淡淡含笑,把脚伸进棉靴里,鞋子里干爽软和,她的心也定了。
皇太极搀扶她,就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才退烧的人,喝口水都喘得厉害,只走这么两圈,就觉得头晕发胀,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太极:“大汗,我走不动了。”
她重新躺回床上,吃力地喘息着,皇太极为她盖上被子,担心不已:“大夫说你是着凉,到底怎么着凉的,难道是夜里我们……”
海兰珠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脸烧得更红,皇太极笑了,哄她道:“好了,逗你玩儿的,不过你要小心,身体本就不好。”
他看向边上的宝清,训斥道:“糊涂的东西,若再叫你主子着凉,就滚去做杂役。”
宝清腿一软,求皇太极饶命,海兰珠也劝道:“我自己身体不好,怪她做什么,大汗,看在我的面子上。”
皇太极依然愤怒:“那晚就该让你在门外多跪一会儿,你就清醒了。”
话音才落,尼满匆匆进门,一脸紧张地说:“大汗,玉福晋在城外出事了。”
皇太极立时起身问:“什么事,她现在在哪里?”
尼满简明利落地说明缘故,他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只能说个大概,听闻大玉儿被人劫持又滚下山坡,皇太极的眉头几乎要拧在一起。
“我去接玉儿,你好生养着。”皇太极对海兰珠道,“你别再急出什么病来。”
海兰珠连连点头,满目恳求:“玉儿一定吓坏了,大汗,您、您别再凶她。”
皇太极的心一沉,连海兰珠都这么说,自己是不是真的每次遇到玉儿有麻烦,都会责骂她?
城郊练兵场里,营房内烧着火炉,暖得齐齐格和苏麻喇都出汗,可大玉儿还是手脚冰凉,像被冻住了似的不言不语。
苏麻喇和她说了半天的话,她都毫无反应,急得她轻声问齐齐格:“福晋,我家格格会不会被吓傻了?”
齐齐格却道:“她一定懊恼极了,虽然错不在她,可闹出这样的事,惊动大汗,她一定在想,自己怎么总是惹麻烦,不怪姑姑念叨她坐不住。”
苏麻喇委屈地说:“格格从来不惹麻烦,都是麻烦惹她。”
齐齐格苦笑:“所以啊,你要好好疼她。”
她们守着大玉儿,很快就听见外头有动静,隐约听得有人拜见大汗,齐齐格和苏麻喇对视一眼,纷纷起身离开,果然见营房的门打开,皇太极扬尘带风地闯进来。
冰冷的空气闯进来,大玉儿不自觉地抬头看向门前,乍见是皇太极出现,她也不知怎么的,竟是一哆嗦。
皇太极看见她的颤抖,便知道她是怕自己骂她,虽然满腔怒气,还是被心疼压了下去,几步走到床边,凑近了便看见玉儿下巴上的血痕,他伸手摸了摸:“疼吗?”
大玉儿僵硬地点头,终于开口,却是含泪说:“我又闯祸了……对不起……”
皇太极眼睛一热,心仿佛被掏空了似的,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没闯祸,玉儿,不怕,我来了。”
多尔衮站在门前,他在山上喊了无数声玉儿,怀里的人都没有反应,皇太极的一声“玉儿”,呆滞的人脸上就恢复了生气。
是不是他永远也走不进大玉儿的心,是不是就算皇太极立刻死去,他也无法让大玉儿看他一眼。
“我们出去吧。”齐齐格上前来,一面拉着苏麻喇,“大汗召唤了,我们再进来。”
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退出去,皇太极检查了玉儿身上的伤痕,大玉儿抽噎着说:“我没害怕,我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