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说,是药三分毒,吃补药不如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冬云说,“皇上若要在药里害您,何必那么劝您?”
灵昭那跌入寒潭的心,回暖了几分:“我想起来了,在宁寿宫门外,他对我这么说。”
冬云上前,跪在脚踏上:“二阿哥今晚是真的病了,大阿哥死了才没多久,皇上紧张二阿哥也是人之常情。娘娘您别想不开,至于这些药,到底被什么人做了手脚,一定有法子查出蛛丝马迹的。”
坤宁宫里,夫妻俩几乎一夜没合眼,半夜里摸到承祜的额头不再滚烫,互相依偎着,在暖炕上就凑合了一夜,舒舒醒来时,玄烨鼾声如雷,他是真的累了。
舒舒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极其小心,生怕稍有动静,就吵醒他。
帝王富有天下,然而一时片刻的安眠,对玄烨来说,却是奢侈。
皇祖母要她相信,玄烨绝不会为了孩子疏远她冷落她,几个月过去,舒舒终于信了。
皇祖母也说,年轻人把感情看得比天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要她别背着包袱,别心事太重,爱就爱,恨就恨,一辈子恐怕,也就那么几年。
“玄烨。”舒舒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二阿哥小病一场,迅速恢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玉儿自己养大了四个孩子,深知小娃娃们难免七灾八难,可毕竟这才失去了大阿哥,心里如何舍得。
这日中秋家宴,她便说头疼懒得赴宴,带着小孙儿在慈宁宫里,让舒舒安心去吃顿饭,看两场戏。
玄烨惦记着祖母,什么好吃的新鲜的,不断派人往慈宁宫送。
玉儿在炕上逗着承祜爬行,被孩子逗得乐呵,大李子回到席上,便告诉玄烨:“皇上,太皇太后高兴着呢,屋子里笑声不断。”
玄烨闻言,心情甚好,命大李子再斟酒。
宴席过半时,阿哥所的嬷嬷们,带着公主和三阿哥来请安,三阿哥还小,要人抱在怀里,小公主两岁大,已经能跑得飞快。
这宫里最常去阿哥所的人,便是皇后,如昔日大阿哥一样,小公主与舒舒极亲昵,而生母因“淹没”在人群里,她没瞧见,向皇阿玛请安后,便只黏在皇后怀里。
舒舒索性命嬷嬷拿来公主的膳食,抱在膝头,一口一口地喂。
张答应看得羡慕不已,可她身份低贱,在妃嫔里的坐席,也是最末位,甚至不敢过多张望,把头低下了。
纳兰常在因帮着昭妃打理今日的家宴,席中离开,旁人也不觉得奇怪,可她自然是私心作祟,趁机跑出门外,看看正要被送回去的三阿哥。
她往几个嬷嬷怀里塞了大块的银元宝,才得了片刻的功夫,能亲手抱一抱儿子。可又担心被人发现,失了体统,还没在怀里焐热,就还给她们了。
匆匆赶回席上,纳兰氏定下心,走回自己的座次,却见一旁荣常在目光呆呆地,看着上首坐在皇后怀里的公主。
“皇后娘娘,真是母仪天下,对所有的阿哥公主,都视若己出。”纳兰氏端酒来喝,悠悠道,“也只有皇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人,能时常出入阿哥所啊。”
荣常在转过脸来,问她:“妹妹,你说什么?”
纳兰氏笑笑:“我说公主真可爱,不知下一个谁能有运气,再生个小公主哄太皇太后高兴。”
荣常在兀自念叨:“阿哥所的人都换了,什么也问不着……”
纳兰氏只管喝酒,但胸口的心,跳得飞快。
这几日出入翊坤宫,她察觉一件事,翊坤宫里的汤药气息散了,昭妃喝了很久的药,突然停了。
宫里早就传说,昭妃喝坐胎药求子,这下突然停了,不知什么缘故。
可今日家宴,昭妃喝酒吃菜,并没什么异常,若是有孕之人,是绝不能喝酒的。
既然昭妃不是怀上了,她为何把药停了,那遏必隆,又为什么高兴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