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时散了,你几时再起来。”
底下冬云推了推小姐,灵昭会意,忙道:“太皇太后,格格年纪小,还是个孩子,也是臣妾莽撞,将钟粹宫的人打伤了,没顾及格格的日常起居。”
玄烨却说:“你只管坐下享宴。”
太后身边的高娃,上前将慧格格带走,玄烨也回到席上,御膳房再呈膳,宴席继续,但席上的气氛还是被打乱了。
舒舒见所有人都绷着脸,便笑道:“李总管,你吩咐御膳房,将蜜枣花生的粽子,和鲜肉板栗的粽子,各预备十只,一会儿请裕亲王福晋带回去。”
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与舒舒对上目光,妯娌俩心领神会,裕王福晋忙起身道:“多谢娘娘美意,可粽子实在算了,您有太医院的山楂丸,赏给臣妾几丸吧。”
今日是内宫女眷的家宴,福全没来,玉儿也没上心,此刻听这话,不禁担心地问:“你要山楂丸做什么?”
裕王福晋道:“皇祖母,我说了,您可不能责怪孙媳妇没伺候好王爷。”
座中宁太嫔也是一头雾水,可最近她惹出祸端,正是尴尬的时候,今日能同席已是不易,不敢轻易开口,唯有直直地盯着儿媳妇看。
玉儿是真担心孙子:“福全怎么了?”
裕王福晋说:“王爷他昨晚一口气吃了七只粽子,孙媳妇拦也拦不住,他说跑了一天马饿坏了。这不,今天早朝也没去,大半夜的……”
那些不雅的话,裕王福晋不敢说,只跪下脸上挂着笑:“皇祖母,孙媳没伺候好王爷,叫他吃撑住了。”
玄烨没忍住,笑出了声,皇帝一笑,众人都笑了。
玉儿也松了口气,赶紧吩咐苏麻喇:“叫太医去瞧瞧,这小东西必定怕丢脸,连太医都不肯传。往后几日不许他再暴饮暴食,给我好好饿几天。”
席上气氛欢愉了不少,舒舒向裕王福晋颔首致意,玉儿这才发现两个孩子的小动作,必定是舒舒早就知道有这一茬,故意请嫂子说来,逗大家一乐。
她们妯娌能和睦,福全和玄烨兄友弟恭,玉儿很是安心。
灵昭坐在一旁,却没怎么在乎裕亲王的笑话,眼睛里,只有面前皇帝斟酒给她的杯子。
杯子早已空了,方才冬云要收走,被灵昭拦下,她很想一会儿趁没人的时候,将这杯子带回去,可是一面又觉得,自己又痴又傻。
宴席的气氛恢复了,然而国家大事,不会挑着日子来,好不容易高高兴兴吃顿饭,将散时,人人都感觉到座下晃动,虽然比不得那年地震的强烈,但显然又有什么地方地动山摇了。
玄烨立刻辞了祖母,赶回乾清宫要派人去查,玉儿叹一声,与众人道:“都散了吧,接下来酷暑炎炎,没事别出门,中了暑气不是闹着玩的,皇上朝务繁忙,你们切不可再给他添堵。”
众人起身领命,玉儿又道:“再有,都明白自己的身份,我不想再听见有人说出类似慧格格那些话,若是口无遮拦,那就把嘴巴缝起来。”
“是……”
太皇太后离去,大家都松了口气,陈太嫔刚要开口念叨,被身旁的杨氏拦住了,她们簇拥着太后,匆匆离了慈宁宫。
舒舒与裕王福晋结伴往坤宁宫走,亲口致谢道:“还是嫂嫂机灵,一下就明白我的意思。”
裕王福晋笑道:“娘娘能看得起我,我才高兴呢,不过呀,这么当众出了王爷的丑,回去他可要和我闹了。”
舒舒笑道;“谁不知道二皇兄疼爱嫂嫂,人人都羡慕您。”
见灵昭从边上过来,她还要留下负责敦促宴席收场,这本是交给奴才做就行的事,但灵昭习惯亲力亲为,也没人会拦着她。
“昭妃娘娘。”裕王福晋向灵昭福了福,“每次进宫享宴,都大饱口福,都是托娘娘的福。”
灵昭淡淡一笑:“福晋慢走,还请福晋替我问候王爷。”
她说罢,朝舒舒行了礼,就带着宫人走开了。
裕王福晋继续与舒舒散步回坤宁宫,路上道:“娘娘,臣妾在外头听说,钮祜禄一家的人,都长居在寺庙里,天天为昭妃娘娘求神拜佛,求老天赐下麟儿呢。”
舒舒故作不知:“这样吗,遏必隆大人不是病了,在庙里治病吗?”
裕王福晋说:“病不病,臣妾也不知道,但娘家的嫂嫂说,钮祜禄家除了求神拜佛,还求医问药,心心念念盼着昭妃娘娘,早日生下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