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云多留了一个心思,循着那人的足迹往后院去,可惜迟了几步,没瞧见他往哪里去。
但恍然想起,方才陈太嫔身边,人人都在,独独不见宁太嫔。
她赶回翊坤宫,向灵昭禀告了这件事,灵昭协理六宫,就连太妃太嫔们的生活也本在她的约束之中。
但她们毕竟是先帝故人,灵昭和皇后都不会真正去行使什么权力,向来是尊敬有加。
“有什么奇怪的吗?”灵昭道,“或许是裕亲王府的下人。”
“可是那个人鬼鬼祟祟。”冬云说,“奴婢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觉得不自在。”
灵昭若有所思,吩咐冬云:“你安排人去宁寿宫盯着,千万小心,别叫太后误会,倘若真是有外人在太妃太嫔之中捣鬼,也是不能纵容的。可我毕竟是晚辈,这件事要谨慎处置。”
冬云应诺,出门来安排人手,站在屋檐下与底下的人说话,却见李总管带着小太监来了。
“李公公?”冬云迎上来,“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李总管从边上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里拿起一枚香囊,递给了冬云:“请娘娘稍作准备,傍晚时分,会有嬷嬷来引导娘娘。”
冬云颤巍巍地捧着香囊,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公公来了?”灵昭听得动静,从门里出来,和气地问,“皇上有什么吩咐?”
冬云跑回来,双手托着香囊,一脸激动地伸到小姐面前。
灵昭愕然,大李子在阶下打千,恭恭敬敬地说:“请娘娘今晚不要离开翊坤宫,奴才先行告退。”
“冬云,去送送李公公。”灵昭伸手抓过了那枚香囊,实则已慌地腿都挪不开。
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
坤宁宫里,舒舒喝了一碗舒筋活络的红糖姜茶,软绵绵地靠在美人榻上,因小腹隐痛而蜷缩起来,慵懒地闭上了眼睛。
耳听得石榴的声音说:“娘娘,皇上他。”
舒舒睁开眼:“什么事?”
石榴一脸的为难,但不得不说:“皇上翻了昭妃娘娘的牌子。”
舒舒说:“好。”
眼看着皇后又闭上眼睛,石榴盯着看了半天,一些话想说不敢说,默默地退下了。
还记得正月初二的夜里,大李子看见她心事重重地从坤宁宫出来,虽然大李子没说破,可石榴自己,当真是有心事。
老夫人不许她将来偏心倾弦小姐,不许她帮着二爷,石榴自己也不乐意,她只想好好地伺候皇后。
可现实绝不会这么简单,二爷一定不甘于自己的女儿屈居人下,或早或晚,这内宫必定风起云涌。
石榴相信,皇后绝不会主动出手排除异己,但若有人冒犯中宫之威,她也必定不会手软。
到时候,倾弦小姐和皇后之间,必有一损,石榴该怎么办,倾弦小姐,可是佟家嫡亲的女儿。
“石榴姑姑。”边上来的小宫女,打断了石榴的出神。
“什么事?”石榴定下心来。
“姑姑,和奴婢一道进宫的小姐妹,被分派在了宁寿宫伺候宁太嫔。她刚刚来找奴婢,说是宁太嫔想请皇后娘娘过几天到宁寿宫一见。”小宫女轻声说着,“但是太嫔娘娘说,要过几天,不要太刻意。”
石榴四下看了眼,叮嘱道:“谨慎些,再不许与旁人说。”
那小宫女倒是很机灵:“奴婢明白。”
翊坤宫里,香汤沐浴后的灵昭,呆呆地坐在镜台前,两位积年的嬷嬷进门来,其他宫女都退了下去,寝殿的门,幽幽而合。
“娘娘,奴婢们,要为您检查一下身体,毕竟您是头一回侍奉皇上。”嬷嬷们打从先帝那会儿,就专干这差事,但灵昭身份贵重,她们自然态度恭敬些。
“我知道。”灵昭的心,就悬在嗓子眼,叫她说话也哑了几分。早在选秀初时,就被检查过身体,她也不在乎了。
折腾完所有的事,嬷嬷们领赏退下,天色已晚,灵昭孤坐在床榻边,只听得门外静悄悄。
若是平日里,直到晚膳时分,也会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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