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的痛楚也蓦的蔓延开来,在惊愕坠马的过程中,那个头人便觑见有员齐军大将身披浑铁打制的铠甲,兜鍪盔顶火红的盔缨随风飘扬,他手中一杆鹅卵粗细的长枪锋芒仍旧不断溅起血光,似乎只须臾间的功夫,便将那塔塔儿部头人所处的骑队中七八人挑翻坠马。在那员齐军大将身后还有一干精锐悍骑誓死相随,如同一只在混战群中张牙舞爪的怪兽,不断着吞噬着前方的游牧骑队。
呼延通若有所察,忙转头望去时,也不由高声说道:“杨相公!”
而杨再兴那边一边策马冲杀,一边也把眼乜将过来,便如同当初与完颜兀术所部金军大战时他纵马身陷泥坑当中,而险些被乱箭射杀时不惜赴死前来相救的杨温所教诲的言语那般,而也向呼延通高声叮嘱道:“临阵交锋奋勇当先固然是好,且也须把招子放亮些,与众将士彼此照应周全,若是因一时冒进而坏了性命,如此也忒不值当!”
然而杨再兴这边说着,他手中锋刃上淋漓漓不断有血珠飞洒挥溅的长枪仍如都龙一般天矫飞舞,转瞬间,他便已凿进前方大队深处,长枪过处,固然是当者披靡,只不过他劝呼延通于战场上谨慎把细些,自己却是只顾舞动着大枪往敌骑最是扎堆的地方冲去,且那般战姿也显得格外的快活......
终于竭死奋战的塔塔儿部头人木秃尔在乱战团中也觑见挥舞着大枪,杀透了几层麾下骑队,并直朝着他这边直扑而来的杨再兴,木秃尔也立刻嘶声怒吼,与身边一彪亲随骑手向前对冲了过去。而杨再兴冲杀一番后,得以寻觅见这一拨敌军骑阵中看似领头的厮鸟更是大喜过望,精神抖擞的催马挺枪,直到双方挥舞起的军械锋刃很快要撞到一处时,登时让木秃尔似是身陷梦魇中的可怖一幕便骤然发生了......
杨再兴抡起长枪挥砸过去,“铛!!!”的一声尽现狠狠荡飞直搠过来的骑枪,而使出吃奶气力狠狠往杨再兴心窝搠去的木秃尔陡敢自己似是被一匹横冲直撞的野马给撞个结实,浑身猛的一震,虽然能勉强握住枪杆,但两支手掌中每根关节因遭受巨力的震击似要迸裂开来,他的身形当即也不免向后一倾,虽然未从颠簸的马背上坠将下去,可是门户已经大开。杨再兴手上动作却是极快,收势直待在一枪搠出,便足以将在眼见要与自己错身而过的这个塔塔儿部首领心窝处搠个透明窟窿。然而周围毕竟还要不少敌骑嘶声怪吼的扑杀过来,杨再兴啐骂一声的功夫,锋刃上隐隐泛着血光的长枪登时化作无数残影,飕飕飕飕飕的接连探出,惊愕震恐的木秃尔但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随即四周鲜血顿时飞溅而出,直溅得他满脸都是。
两支骑兵交错冲杀时,只在那片刻相接的功夫拼力要将敌骑斩于马下,杨再兴与木秃尔这一轮交锋过后双方胯下战马继续前驱奔驰,也不由得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然而木秃尔回过神来时,却惊然发现自己身边少了七八个本来也以壮健凶悍的亲随,似乎也正是那须臾间的功夫被那齐朝大将尽皆挑翻毙命的!
直娘贼!倘若俺枪再使得快些,这一阵下来便已教那鞑子首领授首伏诛,但就差一霎的功夫,看来仍少不得要多费番手脚。
这边杨再兴心中也是暗骂,以往与金军交锋厮杀时,他摧锋破阵但凡撞见一合内暂不能觑其性命的敌将,那厮们在他这个强悍猛鹜的虎将走了几招,而深知杨再兴的厉害之后绝大多数人也都会回避与之再冲锋对阵,而是利用麾下诸部军旅继续缠斗对持。杨再兴这边本来也以为暂未能取得那塔塔儿部主将的性命,那厮也定然会率领残部在乱战团中游走,而回避与他再过招对阵。然而杨再兴刚兜转缰绳打算衔尾猛追上去时,却见那敌军主将早他一步依然纵马回身,并歇斯底里的又直喇喇朝着自己这边撞杀过来......
杨再兴先是一愣,随即又不由得一乐,心中又暗付道:这鞑子,莫不是个痴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