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中那汉子将唐父等人请了进去,满脸堆笑着问道:“三位见谅则个,我家店小,只卖熟肉和浑白酒。不知三位客官要来多少?”
两个公差也正是口渴,忙说道:“也好,先切二斤熟肉来,再打一角酒来。”
那汉子眼神骨溜溜一转,又道:“客人休怪说,我这里岭上卖酒,只是先交了钱,方才吃酒。”
有些买酒的小店怕客人醉酒赖账,确实也有这般规矩。那公差正待拿碎银贯钱时,唐父长长一叹,忽然说道:“两位一路带我去江州牢城营劳苦,这顿还是由我来请两位吧。”
其中个公人一笑,向唐父一拱手,说道:“又要唐郎中破费了,唉,说实在话,我们兄弟两人时常押送牢犯充军,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似唐郎中这种恶了京中权贵而遭无妄之灾的也见过许多。咱们兄弟也非昧着良心的人,对付凶恶的歹人自然当手狠,可似唐郎中这等人物咱们兄弟都是客气对待。”
酒肆中的汉子见唐父虽然面刺金印、披枷带锁,可是他须发半白,又一脸惆怅苦楚,看神情气质绝非道上混的绿林好汉。他便咧嘴说道:“咱这江州可是个鱼米之乡的好地面,使些钱财孝敬好牢城营上下,须吃不得甚么苦头。这位相公也不必如此忧愁,不如再筛些酒来解解苦闷。”
“哼!这是甚么世道,秉正直言反遭此横祸,去谄媚巴结污贪顽吏才能苟活!”唐父情不自禁地又忿忿骂了句,随即他对那汉子说道:“我不饮酒,上些清水粗茶解渴便好。”
那汉子嘴角浮出一抹狰狞,他心中发狠想道:原来这厮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夯货!你不吃酒倒也不怕,麻翻那两个做公的足矣。明明能糊涂的死,你这厮却非要遭那生切活剥的苦楚,这倒也怨不得老子。
想罢那汉子刚吩咐过后厨的小厮切好肉,并将下好蒙汗药的浑白酒端上来时,忽然又有一人走进酒肆。进来的正是一路暗中护送唐父的浪子燕青,他也向那汉子说道:“掌柜的,且来些饭菜。”
那汉子见燕青生得唇红齿白、俊俏倜傥,他心中又想到:此不是从天降下钱财来?好几日没个买卖,今日天却先是送三头行货来与我,却又来了个讨死的!只是这小子生得好皮相,开剥了卖肉倒也可惜。
“我家店只卖熟肉和浑白酒,这位小哥要来多少?”
燕青淡淡一笑,说道:“切五两熟肉,我不饮酒,来些清水便是。”
那汉子一怔,旋即笑道:“看样子小哥也是要出远门,吃些水酒不正可解解乏来?”
燕青眼见筛烫好的浑白酒并着熟肉已摆到唐父那边桌上,而押送唐父的那两个官场急不可待地斟了上酒,酒碗已快沾唇时,他忽然大声说道:“这可不敢,如今江湖上歹人甚多,多有万千好汉着了道儿的。酒肉里下了蒙汗药,麻翻了,劫了财物,人肉把来做馒头馅子,不能不多加些小心。”
那汉子听了脸猛然一沉,而那两个酒已送到嘴边的公差却是一愣,他们与唐父一起怔怔地向燕青望去。
那汉子忽然转过身来,对那两个公差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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